于建斌硬着头皮,一声妈喊得含含糊糊,差点被中药汤子咕嘟冒泡的动静掩盖过去。
“是啊,你才看见我?”
赵老娘似笑非笑,坐在马扎上稳如泰山。
“你妈怎么样了?办好住院了?你不在边上勤伺候着点,叫老太太一个人躺着算怎么回事?”
赵老娘先发制人,拿于大娘说事。
于建斌走的就是贫寒学子孝感动天的正面人设,哪怕憋着一肚子火气,也不好当众跟老丈母娘顶嘴,尤其人家还在关心他亲娘。
“她那有人照应。”
于建斌不乐意被牵着鼻子走,简短答一句,又想把话题拉回来。
“谁呀?你同事?”赵老娘极其自然地接口,大嗓门轻易压制于建斌拘束着装文明人的小声音。
“不会是你们医院里头疯传的那个,跟你不清不楚搞破鞋的小狐狸精吧?叫什么来着,哦对,白艳萍,是不是她?”
安青夏钦佩地望向自家老娘,她都没记住绯闻对象的姓名!
再也不用担心自家老娘得老年痴呆了。
“就,我们就是普通同事,您别听那些人瞎说。”
于建斌被她出其不意地一顿质问,自身节奏被打乱,再也争不回主动权,吞吞吐吐的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吭哧着挤出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辩解。
“哦,是吗。”
赵老娘不咸不淡地撇撇嘴角,语重心长地再问:
“医院里那些人都欺负你,合起伙来造你的谣是吧?也是,人都爱捡软柿子捏,你一个初来乍到又没本事的愣头青,不欺负你欺负谁。”
似嘲讽似安抚了两句过后,赵老娘话锋一转,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睨一眼憋屈得不行的于建斌。
“不过你放心,你也不是没亲没故的活光棍,你受了委屈,咱们可不想跟着打落牙齿和血吞,叫人戳着脊梁骨骂戴绿帽。”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于建斌怒气冲冲而来,被赵老娘再三抢白,气势早一落三丈,脸皮也烧得厉害。
“妈您少说两句,什么绿帽不绿帽的,没影子的事,叫人听见了笑话。有什么话咱进屋说。”
于建斌软了声气好言相求,赵老娘却没接他递来的梯子就下。
“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行得正坐得端的,有什么怕见人的?”
赵老娘声如洪钟,震得安青夏耳膜一阵鼓荡,热血沸腾地给自家威武霸气的老娘助攻。
“于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