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执意南征,江婉的行踪又怎会暴露?这一辈子虽然容颜毁尽,却能隐居山林得一世安稳。
先帝憾负终身是不假,可这一切的因果,皆在他啊。
他,没有资格说爱!
王嬷嬷垂眸,没有为先帝辩解,亦没有说他不是。
皇权天授!江山万里、黎明苍生都是那上位之人的。若不爱也就罢了,若付与真心,怎容一丁点沙子?别说那时江婉还未行礼,就算与鬼医已成周公之好,先帝惦念着,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人抓在自己的手中吧。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历经两朝,先帝是怎样的人,她还是看得清楚的。
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点都不为过。
“你不是江家人?”王嬷嬷问道。
慕容柏点了点头,“慕容柏,崔氏旁支。”
两人相视无言,一室静寂。
王嬷嬷想问很多,可是,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十几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
她惦记着他,可是,却再也无法亲近起来。
他身上的气质太过疏离,似有一道高墙,将自己的内心与外界完全隔离开。
惦记着崔嫣的身子,王嬷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娘娘,她会好么?”
崔嫣生病了,虽然具体的细节她不清楚,不过以她在宫中生活几十年的经历,自是猜得出来。
提到崔嫣,慕容柏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微,“会好的,只是有些麻烦。”
有他在,崔嫣定不会像她娘一样,红颜命薄,一生凄苦。
就算是拼了命不要,他也会治好崔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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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这边,柳文君和柳恒来到大营时,柳大公子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柳肃七窍流血,整张脸都被鲜血染红,整个身子忍不住抽搐,两名大汉死死将其按住,不让他伤到自己。军医、柳家请的江湖游医跪了一地,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
“爹,杀了我,啊——”
身体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细密的绵针扎着,柳恒身体的痛已远过于他能承受的极限。
“杀了我!”柳肃大叫道,“爹,啊,孩儿求你。”
爱子如此遭遇,柳公明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肃儿,你忍忍,撑过去就好了。”自柳肃三岁起,柳公明便没有这样叫过柳肃,都是叫的他的字,这一刻,柳公明只盼自己能为柳肃承受这份痛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