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难把握,伤了心,他和卫明珠之间,恐怕永远也回不了头了。
是以,这段时间,他一直不动声色,不敢踏出那一步。
不过,萧钰发现,当自己决定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后面似乎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卫明珠依旧坐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她低着头,萧钰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会儿她整个人了无生气。许是还沉浸在长睿的死去的悲伤中,许是因为愤怒。
那些名叫心疼、自责的情绪,似乎在慢慢消失掉。
心一寸寸硬,看着卫明珠的目光也一寸寸冷了起来。
她和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朝中的大臣们,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这次萧长睿的死,她对他的算计,一点都不少。这样一想,萧钰似乎也不难过了,
他们之间,本就应该如此,不配谈母子情谊。
帝王家,最是无情最是孤寂,原来,他并不能例外。
“皇上……”桂嬷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萧钰此刻的气场威严、冰冷,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
她不是第一次出面对上萧钰,卫明珠是个慈母,有些话开不了口,只能是她来说。可是,这却是桂嬷嬷第一次感到害怕。
萧钰登基,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求存,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副极其温良无害的模样,桂嬷嬷却从不敢看轻他。一个在后宫长大的嫡皇子,心思能良善成什么样子?
可是,萧钰的冷、阴沉从没有放到她身上,以至于,她渐渐忘了这个男人是一个皇帝。
她不过是个宫人,一个皇帝的“尊重”,她担得起么?
她忽然明白,就算是今日没有站出来,萧钰也不会放过他。他来未央宫,并不是给睿王送行,而是向太后摊牌。而她,一直是太后的心腹,知晓太后很多的秘密。
想到萧钰方才的话,桂嬷嬷心中的惧意更甚,她不怕死,可是,她怕生不如死。
就像是印证她心里的想法一样,萧钰又淡淡开了口,“朕年幼登基,势力不稳,可是,在朕的势力范围内,太后也好,太后的忠犬也罢,还是能得一隅安宁。
朕向来护你们,哪怕你们是犯了事,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没想到,朕的所为,竟然你们忘了,谁才是这个宫里的主子!”
宫里的肮脏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事关太后,刻意选择忽视罢了。
因着萧钰的怒火,地上的奴才们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