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人好奇怪。”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响起的软糯声音像是游移在现实与梦境的夹缝,模模糊糊,却又在一瞬间振聋发聩。
张冰的身体突然一颤,紧接着意识清醒了过来。
他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逃离的噩梦,脸上渗出了些汗珠,偏过头,他怔怔地盯着坐在邻座的女友陆欢欢,仿佛是在确认这是否还在梦境之中。
车窗外,人影逐渐稀少,随着入眠的鼎沸人声也消失不见。车子不知何时开动,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高速公路收费站牌。
巴士车内弥漫着一股能使人熏熏欲睡的暖气,不少人已经大汗淋漓。臀.部靠在座椅侧边的女收费员冷着脸出示了收款二维码,紧接着又挂起一副和朋友谈笑的八卦表情与司机交谈着些什么。
很普通。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你很热吗,要不然我叫他们把暖气关掉?”陆欢欢发现了男友的古怪表情,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无端将他吵醒,便立即换上了一副关心的口吻。
“算了,没必要。去滨海市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张冰摇了摇头,疲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短暂的休息非但没有使得他放松,反而令人更加感觉到疲倦。不必想,张冰也知道是方才的噩梦在作祟了。
“精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张冰有些恍惚。
今年二十五岁的张冰其实刚参加工作不久,在庭林市有一套小小的廉租房,与大学时就在一起的女友陆欢欢同.居在一起。这本应该是一段值得他人艳羡的人生,但过度将重心放在工作上的张冰却在不久之前的体检查出了顽疾,不得不回到老家滨海市调养治疗。
女友陆欢欢是庭林市人,如果没有这次体检,也许他们不会这么快地离开那个准备打拼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冰的心里就不免有些歉疚。
“刚刚那个人你看到没有啊,”陆欢欢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女孩子,她总爱把眼前看到的一些分享给伴侣,“个子不高,全身都被衣服包着,看不清脸。”
“是吗。”
张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顺着陆欢欢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在最后一排中心的座位上,他果然安静地坐着一个戴着帽子与口罩的男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人的视线,帽子男猛地抬起了头。
张冰的心里一突,连忙假装看向其他的地方,接着又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尽量显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