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左手执钺,右手举符于空中,挑开嗓门誓师道,“淮南的将士们,非我不义,实乃皇帝不仁。我淮南并无过错,然则皇帝疑心天下诸王,赵王敖贤婿敬孝,皇帝废之;阳夏侯陈豨本无过错,皇帝疑之;淮阴国士无双,功高震主,皇帝杀之;梁王冤甚,惨遭醢杀。如今听信佞臣谗言,正好借机陷我淮南于绝境,诸位家园不保。卑人愿与诸位守卫淮南。”
“威武,威武——”军卒们面无表情,只是学着前边的人麻木的高喊口号。
“诸位莫怕,皇帝春秋高,厌恶征战,必不能来。若遣将而往,卑人英布平生唯患韩信与彭越,如今二人已死,卑人无所畏惧,必能使汉兵赳赳而来,狼狈而去。”黥布一声高呼,军卒们更是振奋高喊‘威武威武’。当日,黥布先派人将王宫宝贝之物载满二十五辆马车,派兵遣人沿路护送至越地,将爱妾宓姬护送至其娘家长沙国暂避。淮南国如同被搅动了的水一样动荡。
使者立即将淮南国所见所闻之事一并说给皇帝刘邦听,刘邦长久默然不语,静静的坐在席子上一动不动,透着疲惫的双眼忧愁而无奈的看着殿外。此时的刘邦忽觉内心无比孤独,曾经的兄弟一起辛苦打天下,如今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反叛他,仿佛有一瞬,刘邦的心里是高兴的,天下属刘,决不允许过多过大的异性势力威胁刘姓江山社稷。异性诸侯王一反,刘邦的悲愁要少于他的高兴,此时出师剿灭得以‘正名’,可以为刘氏的子孙剪除异性势力,使得刘氏社稷如姬周王朝绵延世代。但是刘邦是君,他们是臣,臣忠君,君礼臣,刘邦的臣子们个个反他叛他,使得刘邦根深蒂固的‘臣忠君’思想无法接受‘臣叛君’的行为。情理上,刘邦不希望臣子有二心,实际上他也晓得并无绝对的忠臣;情理之外,他或许有一丝希冀异姓王出大错,如此就可名正言顺的剪除他们,铺平大汉社稷之路,刘邦有一些矛盾。一个时辰后,刘邦惨白着脸,捂着胸口处慢慢起身,走至殿门口吩咐谒者宣朝臣进清凉殿议事。
刘邦由赵子儿悉心照料,喝了赵子儿亲自熬好的汤药后便拖着躯体硬是去了清凉殿,大臣们早已听说黥布叛乱之事,便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休。待刘邦坐在榻上,朝臣们才停止议论,文武列班站好。
“黥布已起兵反我,你们也都听说了,如此则为之奈何?”刘邦一手轻轻捂着胸口处,不甚热心的问诸臣。
两三个侯爵级别的朝臣纷纷上前拱手道,“黥布猖狂也,愿陛下发兵淮南,活埋姓英的竖子。”多数朝臣皆附议。刘邦听此话却是更加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