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周赶车至姜窑村,想那姜窑村位于赵国大山之中,四面环山且出山道路极其崎岖,几乎与外界隔绝似的,且村寨之中只有一条细长的河流哺育着村民,村寨中只有不足三十户人家。周昌第一次见他们便被深深震撼了,村民们的衣着不是蓝布便是灰布,脸面皆被晒得黑红黑红的,一双双眼睛见了周昌二人却仿佛充满恐惧和羞涩似的打量着眼前穿着得体的他们,大家不敢上前对进村的陌生人说话却都彼此哝哝一番且不时的斜睨周昌二人,周昌竖耳听着却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崔周对周昌说张敖曾经来过此地,告诉他们搬到邯郸城中,他们却说祖先宗祠皆在此地而不得擅自搬移。崔周说虽然这里有桑树,但是村民织布以后却苦于路途太长且崎岖难走,每次出山都用半日时间,进来又得半日时间,且即使出去集上卖了也不够路上的吃喝钱,所以慢慢的也就都不出去了,渐渐的也就将他们困在大山中而慢慢遗忘了他们。
周昌整理出最和颜温暖的笑容上前一步对村民拱手道,“诸位莫惊慌,仆周昌,执事赵相,此来而为姜窑村的日后发展。”周昌的作揖却更加引来村民略有防范性的围观却都不说话,只是咕噜着眼睛上下打探着周昌与崔周。崔周见村民有戒备心便也上前拱手一揖,“仆崔周,执事太仆,诸位记得几年前的赵王敖么?他曾来过此地叫大家搬往邯郸城,周公乃是当今赵王丞相,今日来此别无他意,只为姜窑村日后的发展。”崔周话罢却见人群稍有骚动,不多久便从人群挤出一个花甲老者,干瘦如柴的老者上前细细打量着崔周,忽而眼里闪着光道,“公就是当年的太仆么?”“是嘞是嘞。”崔周欣喜答道。老者点点头,便没了热情,“我等死守宗祠,公等莫要强迁吾等。”老者一摆手又站进人群里,那话语却是坚决刚毅。
周昌与崔周互视一眼,呵呵笑道,“大家祖祠在此,我等不会强迁。仆想问些话,行不?”大家默许。周昌道,“诸位以何为生,可有田地?”又是那老者先道,“吾等吃大山,大山有啥,吾等吃啥。田地虽只有数十亩却也够吃。”“赵朝廷不征算赋么?”“他们或许嫌远或许忘了姜窑村便没进山征。”周昌长‘哦——’一声便不再继续了,随即便对崔周道,“我们回去。”崔周与周昌二人又对视他们为陌生人的村民拱手一揖便出山。
出了大山,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个时辰便又回到城中。周昌回到府邸匆匆吃了晚饭便又去东堂埋首整理一日见闻,除了出恭之外却没见周昌出屋几次,于青案黄灯下竟又整理资料至子夜才入睡。
两日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