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邦依旧去了鱼藻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便静坐在一旁,不曾开口说话,时而挠头,时而重重的呼着鼻气,时而恍惚的看着一处。戚夫人知道皇帝几日间的忙碌让他很累,于是吩咐别人下去了,殿里颇为安静。看皇帝心事重重,戚夫人静坐一边不去打扰他,拿起几案上的竹简就着明亮的烛光来看,默读着《中庸》,其实也是心不在焉没心思读。
二人各自沉默了好一会儿,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妖娆的烛火乱跳着。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荆倾进来了,径直往刘邦那边走却看见皇帝坐在一旁阴着脸不言语,样子令人害怕。戴青似有话要说,却看上去不便的样子,戚夫人放下竹简招手让她过来,问她什么事,荆倾说管夫人在外求见皇帝。
戚夫人沉思半晌,管夫人又来闹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前一次碰巧皇帝还未回来,也就没闹成,不料不隔一两日又过来闹了,定是缠着皇帝去临华殿,眼下皇帝心情不好,管夫人没个眼力劲儿,把皇帝给惹急了可怎么好。戚夫人从席子上坐起来,看了看蹙眉不语的皇帝刘邦,叫着荆倾陪自己出去见管夫人。
殿外,管夫人身后跟着婵心,风很大,婵心过来为管夫人披了披风袍,二人在台阶下冒着寒风等候。
戚夫人和荆倾刚出没几步便看见管夫人站在刺骨寒风中冻得哆嗦。戚夫人忙下台阶,握住管夫人的手关切道,“夫人何必呢?这么冷,怎么站在大风中,快进来。”戚夫人拉管夫人进来坐。管夫人冷然怨愤的瞧着戚夫人,没动弹,毫不客气的撇开戚夫人的手,依旧站在台阶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鱼藻宫内殿,内殿里烛火妖娆,安静沉寂,眼下又只有皇帝和戚夫人,想一想这些,管夫人便难抑心中之气的白一眼戚夫人,冷‘哼’一声愤愤然的拂袖往前一步,不屑与戚夫人搭话。
戚夫人被管夫人给晾了,管夫人丝毫不领戚姬的情。戚夫人与荆倾相互对视一眼,二人明白,管夫人嫌自己霸占皇帝太久,也的确是,皇帝依旧好久没去临华殿,只是很久没去的地方却不只是临华殿一个。戚夫人也在纳闷刘邦怎么这几日常来鱼藻宫而不去临华殿,管夫人怀孕绝不是刘邦不去临华殿的好理由,反倒是应该多去临华殿陪伴。戚夫人站在第二个台阶上尴尬着,跟过管夫人身旁问,“夫人此来何为?”
“明知故问!”管夫人又是毫不客气的甩给她一句,白了戚夫人一眼又不屑看她,转身背着戚夫人。
戚夫人顿时火冒三丈却又不便发火,只好压着怒火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