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何打来了一盆热洗脚水。亲自为刘邦洗脚,刘邦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戚姬的服侍。戚姬边洗边说,“管夫人昨天来找过陛下,臣妾说陛下去巡狩陇西了。”
刘邦一愣,睁开眼‘哦’了一声,一双老眼里划过些许歉疚,喃喃胡子拉碴的嘴巴便很快又恢复了淡然,闭目不语。
戚姬给他擦干脚,叫人将水端下去。刘邦顺势将双脚抬到榻上,往榻上沉醉舒服的一躺,将双手倚在头下,一腿搭在另一腿上抖动着。戚姬屏退了下人,也来到榻上坐着,蹙眉沉默。刘邦将身子往边儿挪了挪拉着戚姬的手,滑·嫩白皙如同青葱的润泽,拽着戚姬的手亲了亲笑呵呵的说,“还是夫人这里最舒服,百姓家里……”话未说完便自愧起来,僵着脸敛起笑容。
“管夫人说陛下好久不去她那里了。”戚姬反将另一只手搭在刘邦手上,面容忧郁的未理睬刘邦的话,反而说起管夫人。刘邦眼珠圆滑的转了转,抓了抓头皮,现出一丝无奈和勉强,不自主的迎上戚姬一直等待的目光,沉默半晌便自我镇定的笑了笑,顺口便来一句理由,“她那里不是不方便嘛,怀孕怎么好伺候朕呢?”说笑着便一个猛起身将戚姬拥入怀里抱她躺下,却被戚姬借势推开,稍微不悦道,“陛下明早还要上朝,早些睡吧。”把刘邦摔在榻上,自个儿转身来到妆台前拆下发髻,褪去唇上的嫣红,借着暗黄的烛光对着铜镜双手撑着腮帮子发呆不语。
刘邦见她今晚如此反常便也没了睡意,从榻上起身顺手拿了风袍来到戚姬跟前给她披上,托着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怎么了?朕刚回来就不高兴?”
戚姬撇撇嘴巴,扭头看了看刘邦,依然忧怅而意味深长的说,“看到管夫人每日思念陛下,臣妾也有危机感。自觉很幸运得陛下宠爱,但妾知道陛下后宫美艳女子很多,深怕某一日妾也像管夫人一样不被宠爱,到那时臣妾思念陛下该怎么办?如意又该怎么办?臣妾尚有恩宠且还好说,若是……”不敢将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回身拉着刘邦的手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补全了刚才要说的话,“又该怎么办啊?妾无权利也无高贵地位,到时候被一些有心的人嫉恨,妾死无葬身之地矣。”说着便泣下数行。
刘邦烦心惆怅的大呼一口气,轻轻的给她擦了擦泪便将她搂在怀中,抚其背轻轻地安抚着她,“且放心,如意定承继大统。”
“陛下总是这样说,为何不见实施?”戚姬继续垂泪趁势一逼。
可把刘邦问住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支吾道,“这……你不要如此逼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