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二人都别过头喝着小酒。
待刘邦扭头倒酒时,却与韩信的手不约而同的碰在一起,韩信也喝完了,也准备倒酒,刚一伸手就碰上了刘邦的手,二人抬眼相视,不约而同尴尬的一笑,韩信恭敬的为刘邦斟酒。韩信看起了池塘里的游鱼,刘邦亦是稍抿一口品味着,也瞧起了鱼儿。那些欢快的鱼儿无忧无虑的游嬉着,虽是看鱼,二人心中都是装着自己的小九九,谁也猜不透彼此现在的想法。
刘邦将酒觞放在几案上,起身背手站立望着北方,想起他刚遭遇不久的平城之围,叹息道,“北方不平啊,无将除灭狄寇。”
韩信思忖他的话,察言观色谨慎道,“如今国内正是休养生息之机,不宜大动军事。”
刘邦诚然点头,道,“朕一匡天下,推翻秦帝国,裂土封王封侯,对所属诸将领皆有赏田加爵之好,丹书铁券藏之宗庙,让其等后嗣绵延爵位,为什么那么多的故臣却要当途反叛朕呢?”
韩信心中大恐,垂头躬身作揖,半晌不敢答话。
刘邦见韩信恭谨之样,思忖刚才所言,言中含沙射影的有指韩信之意,起初并不是针对韩信的,只是对于韩王信和臧荼以及已经封为颖川侯的利几起兵反叛自己有些不解和懊恼,才说出此话的。刘邦的确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有人传韩信欲谋反便将他逮捕到长安软禁了,当初虽是道听途说,也想真正借此收拾韩信,但是顺了自己之意借势打压的意图外,传闻倒也空穴不来风,韩信未必没有做出半点逾越之事,今个儿趁势一块儿询问原因也好。刘邦道,“卿且说说看,错辞无妨,不予追究。”
韩信更加弓弯了腰,举起双手深深的做了一个揖,良久思索才似道自己苦楚一般说,“非故臣定要起兵,怕奸佞谗臣谗于天威左右,以致君臣有隙不能立下和解。”
“奸佞谗臣?”刘邦轻自呢喃一语,便知韩信还在怨恨陈平,立刻笑了笑,抚其背安慰道,“朕以后自当明察秋毫了,所谓奸臣在朝,国之残也;佞臣在中,主之蠹也。这个,朕还是分得清的。”
韩信又是躬身作揖回之。
日光西斜,说了长时间的话,刘邦无兴趣继续谈论不痛不痒的话题。起身径自出了畅雨亭,韩信见他有兴趣尚观府邸,便引着刘邦看自己的楼阁,书房,花园等等,约摸酉时末,韩信又吩咐厨丞们做了一些点心给刘邦吃。在淮阴侯府一整天,不晓得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刘邦说要回宫,韩信就亲自送他出府门,临走前二人又说了些无足轻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