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旁边略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勾动了下。
李斐几乎能猜到她下一个动作,应该是将一只脚支到椅子上,提起剑用剑鞘边敲椅子边思索着说话。
可惜这会儿她手里并没有剑,也不方便撩起长裙将脚踩到椅子上。
李斐很快看到了剑在哪里。
小鹿抱着个大包袱,用破尘剑挑着,吭哧吭哧地跑过来,一路叫道:“小姐,小姐,你跑的也太快了,这东西还没收完呢!”
女子转头瞧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都丢了也不妨。还怕原府少了你吃的穿的?”
李斐听着这语调,才敢确信这是阿原的声音,差点脚一软跌在地上。他叫道:“阿原,你……你……你怎会是原大小姐?”
天天跟在他身边、对女人比对男人更感兴趣的阿原,怎会是那个传说中荒唐淫.乱、片刻离不开男人的风.流大小姐?
阿原见他惊骇,反从与母亲相见的尴尬里解脱出来,笑道:“嗯,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是原大小姐。但他们都说我是原大小姐,大约不会错吧?无错不少字”
李斐抹汗,叹气道:“小祖宗,我搜那个姜探,一夜没睡,都快折腾掉半条命了,你这是想吓掉我另外半条命吗?”无错不跳字。
阿原道:“那我越性再吓你一吓。景典史真名景辞,封端侯,是我未婚夫婿。”
李斐本就软了的双腿终于撑不住,一晃身跌跪在地,却正对着小鹿。
小鹿慌了,丢下行囊便去拉李斐,连声叫道:“哎哟我的大人,他们是侯爷、是小姐,可我真的只是个小丫头,我……我受不起呀!”
李斐道:“不是,不是……我没跪你,没……”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依然站不大稳。
阿原道:“我和阿辞在沁河这些日子,亏得李大人时时照拂,阿原甚是感激,还打算请李大人做我们的证婚人呢!”
李斐膝盖软得差点又跪下去,连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原大小姐失踪前夕,他正在京中候旨,早就听说她与端侯是皇上赐婚,哪里还轮得到他一个七品芝麻官来证婚?
原夫人打量女儿良久,见她虽比先前稍稍黑了些,但并不见瘦,且双眸清亮,气色甚佳,整个人跟明珠似的光彩夺目,知她的确不曾受苦,至少过得称她心意,不由地舒了口气。
可惜的是,往日那个如明月般皎洁温柔的原大小姐,再不知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