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又算是慕北湮的兄长,必定早已知晓她是女子,便是以女装出面,似乎也不妨事。
当然,慕北湮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尤其谢岩已经回京,谁还想见那个无赖?
若有机会,她得把他丢茅房里锁上一夜,或许还能洗刷那日被他强抓着看他如厕的羞辱。
她盘算着这些事时,正在后院的一间茶房里悠然地喝着茶,等候下人们去通传。横竖小坏还有附近盘旋,只要那萧潇不钻地底下去,不怕他飞上天去。
以她往日的尊贵,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人带在侍仆们常来常往的小茶房喝茶。但她此刻品着茶,看烧水的粗使丫头进进出出拎水壶、拿茶叶,忙得得不亦乐乎,竟很是安然。
算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恕心医馆,只是当时医馆这些人眼睛大约都只放在与他们家公子交好的景知晚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夹杂在众衙役中的阿原。
嗯,除了小玉。
她问那粗使丫头,“记得医馆里有个叫小玉的侍女,怎么没看到?莫非在左公子跟前伺候?”
粗使丫头笑道:“小玉姐姐三四天前回老家去了,说是母亲重病。”
阿原奇道:“她不是卖在贺王府的侍婢吗?怎么还能回老家?”
粗使丫头眼睛里便闪过光亮,道:“的确是卖倒的死契,但我们王爷、小王爷都是慈善人,听见这样的事,都会放下人回家探病或送终,有的侍奉得久了,到一定年纪便还了卖身契,放回家任其父母做主婚配。”
“慈善人……”
阿原抚额。
朱晃还是名义上听命前朝的梁王时,贺王慕钟便随其四处征战,攻凤翔,屠宦官,并斩杀包括宰相在内的三十余名朝臣,手段之狠厉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不想家中下人反认为贺王父子是什么慈善人……
或许,他们对家下人等的确慈善。
天底下本就没有纯粹的恶人,正如本就没有纯粹的好人。
粗使丫头跟阿原说了一会儿话,便觉亲近许多,一边上前为她添茶,一边笑道:“姑娘这裙子是今年才时兴的式样吗?可真真是好看!”
“咳……是……是吧!”
阿原一口水呛住,不觉将双腿又拢了拢。
裙子前面撕成两片,怎么看都不甚雅观。但她身段高挑,双腿修长,容貌又出色,便是披个破麻袋都能把麻袋衬出几分秀气,何况只是长裙破成两呢……
粗使丫头倒是细致,见阿原呛得咳嗽不已,连忙过来替她捶肩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