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摇摇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向小坏笑道:“他走了……走了真好,这么个人在身边,看着多碍眼!”
小坏未必懂得她在说什么,却也扑着翅膀鸣叫一声,以表万分赞同。
她所不知的是,在她和景知晚分开的那一处,景知晚正紧靠山石坐于地间。
他摸着脚踝,面色惨白,额上已疼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旁边,放着被他吹灭的灯笼。
阿原的笑声和话语,不高也不低,恰能一字不漏地传入他耳中。
而她的笑声于他太过熟悉。
那曾经刻入骨髓的笑容,在他孤寂一人苦苦挣扎于绝望和苦痛之际,依然夜夜入梦,提醒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以及,已经失去的一切。
眼前的女子坦荡明朗,眼底的光彩也不算陌生。
当年,他将白鹰送那个十五岁的少女时,她也曾展现这样明亮的笑容。
她还抬起清莹如水的眸子惊喜问他:“这鹰,由我来驯?”
“既然给你,自然由你来驯。”他负手看着她,“把它驯得比五皇子那只鹰更凶猛,更听话,便不必眼巴巴地羡慕人家了!”
她围着架子上的小鹰转着圈,仰起的面庞如明月般皎洁无暇,“它叫什么名字?”
“还未取名。”他看着他的笑容,难得促狭一回,“就叫小晚吧!”
她顿时红了脸,欲骂他又不敢,只愤愤地瞪他:“什么不叫小辞?”
最后,小白鹰取名叫小风。
它掠翅而过时,轻捷得像风,羽毛振动的声音扑到耳边便是温柔的风声。取名小风,可谓名副其实。
于是,发现抗议无效后,她很郁闷。
不只一次,他听到她在背后嘀咕:“风眠晚么……风是姓,又不只我一个人姓风。”
但也不是她一个人名字中有个“晚”字。为何小晚用不得,小风就用得?
而她不晓得的是,其实风并不是她的姓。
很久很久以前,知夏姑姑带回了一个刚出世的小小女婴。
仿若惊恐着未来的命运,她一直在啼哭。隔得好远,他都能听到冬日凛风呼啸里那女婴的哭声。
即便舅舅遣人看顾,她依然每夜哭闹,很晚都不肯睡觉。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雪很大,再次被她异样的哭闹惊醒时,他忍不住披衣奔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持剑在手的夕姑姑。
他看着女婴哭得通红的脸庞,还有滚着泪水的干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