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有两万兵力沿着龙川江南面往这边赶,加上剩余的一百死士,不过一万有余的兵力,以一敌十,实在不易备战啊!”毕目久经沙场,也纵横过比这更为险恶的困境,但是那里的主战场至少是在后唐的境内,然而,此时的他们却是在北胡的城里拥兵自重。
毕目想到此,竟是没有料到东方誉完全不为所动,他甚至笑道,“至少朕没有中毒,对么,毕目。”他哪里会忘记那个用雪莲续命的夜晚,他哪里又会忘记请兵千里前来营救的女子,只是,他为何会在此刻想起她的好来,他的思绪纷乱,任凭帐中点了一支又一支安眠香,他始终不能忘却蓝末的身影,难道,人在绝境之时才能想到内心最惦记的人,才能重现最感怀的场面。
“毕目,你听说过,月贝冰的传说么。”
瓦源城的城楼矮旧,因东方誉执意驻守在此,毕目已经差民兵开始修造工事,城楼上的来来往往的瓦匠不能掩盖夜色中零星几点的微微雪花,东方誉冷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见毕目发怔间,不由自言自语道,
“一个皇帝能有多么痴情,就要看看北胡大帝对白驽族圣女的爱慕。月贝冰,十岁开天眼,十四岁通晓古今,因不染世事,为恶人所操控,十五岁在祭坛上初遇北胡大帝龙斩律,要知道,圣女是不能出嫁的,但是龙斩律不信这些,不但娶了月贝冰,还将白驽族的圣女规矩给灭的一干二净。”
“陛下,这些都是传闻,也有人说月贝冰是妖女。”毕目也是道听途说,这些他国的奇闻异事,他听到的多,相信的少。
“龙斩律娶了月贝冰,大旱了四年,直到绵兰公主出世,滴水不下的北胡大地,才久旱逢甘霖,这就是北胡唯一在出生那年就受了封地的绵兰公主,漫漫黄沙中唯一的绝美绵兰绿洲。”东方誉继续道,他从未流露出的温情在这一刻像要倾泻干净,
“我一直在想,要怎样的感情才能浓烈到逆天而为,从前我没有守住,我只道上天对我不公,现如今来看,是我没有此等的福分。”
“陛下,你多虑了,皇恩浩荡,后唐的子孙定当繁衍不息。”毕目上前道,他没有瞧见东方誉眼中瞬间的温情已然消失殆尽,他甚至都没有再惋惜一刻,“鱼死网破向来不是我东方誉的作为,但是,太子轩忽而从偷袭转为正面攻击,你不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么。”
“陛下的意思是……”毕目一拍脑门,忽而道,“太子轩难道被人设计了?”
“设没设计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为了灭了这座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