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闵道:“可是之前,玄霸不是已经……”
我道:“那也不过是替身而已。其实……”我说到此处,心下一阵感伤,“我们在南梁,给我们传信的人,并非是卢彦卿,而是玄霸,他也并非是受三娘之托,而是他事先知道李世民想要攻伐长安,才事先传信于我们。”
子闵一边摇头一边道:“那我们在洛阳……其实也并非是他?”
我点点头,“恐怕便是如此,可我们亲眼所见,叫他如何分辨,我们也不会相信,因此他才会想到这个主意。”
子闵道:“大哥的意思,是说与我们同行的卢彦卿,其实是玄霸?怪不得他性情大变。”
我道:“昔年大兴宫变,我在玄武门几乎被杀,以为从那时一切便都了结,谁能想到还有今日之事?玄霸……他果然如程不易所言,竟是为我而死。”
子闵道:“大哥,此番离开,便是不要这天下,我也不想就此算了。”
我道:“这皇宫禁内,他们入得,我自然也入得,等我们安葬了玄霸,再做计议。”
洛阳不久便到了,青釭阁的消息一向灵通,长安发生的变故他也早已听说,因此之故,我们来到洛阳的时候,张文苏与杜杀已经不知何往,罗士信却仍带着洛阳守军观望。
倘若战事再起,受苦的仍是黎民,他们指望我能安定天下,可谁能知道变数陡生,连我自己也防不胜防。
我写成几封信,分别找人送给罗士信等人,自己则带着子闵和李玄霸回到了当年子异老人居住的地方,一片杂草,荒凉无限。
我和子闵将玄霸葬在子异老人墓旁,亲手为他刻下墓碑,想起从前的种种,竟觉得我白做了一场大哥,危险来时,竟要让他来挡此灾祸。
我亲自动手,就在子异老人从前住的地方,将一间间木屋重新搭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我却突然想到了柴孝和,从前无论是杜康居还是七不杀山庄的建造,都是他主持的。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便是在此处,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张文苏说过,灯攻下洛阳之后便引我去见,可洛阳虽陷,长安却失了,或者说,不是失了长安,而是失了天下。
窦诞不会置聿如姐姐于不顾,便必然不会杀李世民,长安无主,那些人当年也曾做过李世民的臣子,加上李世民事先谋划,我已经身死,他再度入主长安的阻力也不会太大。
便在李玄霸墓前,子闵轻声问道:“大哥,难道我们便如此一走了之?就这么算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