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侧面转了进来,张文苏见了我们,笑道:“陋室一方,世子不要嫌弃。”
我摆手笑道:“陋室才得清闲,先生以为呢?”
张文苏笑了笑,杜杀却看了看我们,低下头去。
她比张文苏要敏锐得多,虽然被张文苏哄得一愣一愣的,但我们并非从远处找来,而是早就在雪庐外,这一点杜杀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她却没有拆穿。
二十年来与我相交之人,曹苻与丁渔儿,本就无意天下纷争,我理解他们的离开,却忘了杜杀本质上和他们是一路人。
杜杀下棋干净利落,与她的为人一样从来不拖泥带水,张文苏与她的性子截然不同,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为何他在看到杜杀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杜杀没什么耐心,对张文苏的磨磨唧唧却十分宽容,其实他们两人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只是张文苏从未许过杜杀什么。
张文苏似乎犹豫了很久,再次落子时却避开了黑子的锋芒,将注意力转到了西南一隅。
杜杀落子却没有章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看便是不擅使心机的人。
一局终了,却是杜杀赢了。
我看着棋盘上白子的走势,心中猛然一惊——
张文苏也要走。
子闵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我等着张文苏开口,却不希望是为了辞行。
张文苏慢慢将棋子收回盒中,抬头看了看杜杀,我知道那种留恋的深意,那是从前我看若修的眼神,也是子闵看我的眼神。
我以同样的目光看着子闵,想象着若我是张文苏,子闵是杜杀,我会如何选择。
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
我与张文苏一样,都敌不过儿女情长。
张文苏看了很久,才开口道:“世子,文苏要走啦!”
他的话里透着一丝不舍,我苦笑道:“张先生……”
张文苏没有让我问,直接答道:“是文苏失约了。”
他说的是与我的十年之约。
我笑了笑道:“张先生何曾失约?建成如今已是唐王世子,日后的事,先生与我都了然于心。”
雪庐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抑郁苍凉。
我来此为躲俗务,却没想过来此竟是为张文苏送行。
二十载光阴易逝,他早过了不惑之年,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站起身来拱手道:“张先生,二十载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