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杀怔怔地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张文苏,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吧,我躺在床上,若修这样十分挂心地守着我?
我记得张文苏曾说过有一天就算死在杜杀的手上也值得,现在他如愿以偿了,杜杀亲手将剑插入了他的胸膛。
换了是我,若修即便杀了我,我也会和张文苏一样,只轻轻笑一笑,然后道一声“无妨”,也就够了。
我答应了若修要陪她一起守岁,可是我在房中等了好久,也不见她来,门外的冷风往屋里灌,我舍不得把门关上,万一我没有听到若修的敲门声,该怎么办呢?
我又突然记起和若修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如泥,非常没有风度地将新房闹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想到过轻纱后的那张面容是若修。
什么青釭阁?什么阁规?我统统都不要,我也不要你守,这青釭阁令,于我根本只是一块破铜烂铁,得来本就是偶然,失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的。可是你为什么偏偏那么执着,非得让我留着它?我只想要你啊。
可你怎么还不来?你答应过和我一起守岁的。
房中的蜡烛忽明忽暗地闪着,突然“呼”地一声,被一阵风吹灭了,我仍然呆呆地坐在房中不想起身,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来人手中的灯笼给了这片灰暗的世界一点光亮。李玄霸瘦弱的身子在风中颤颤巍巍地走着,好一会儿才走到我面前。
门被他反手关上了,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他重新点亮了蜡烛,一脸悲伤地看着我。
我仍然愣愣地看向门外,总觉得若修会像我们新婚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出现在我面前。
李玄霸顺着我看向的方向看了一会,扯了扯我的衣袖道:“大哥,大嫂不会来了。”他的话说得十分淡然,却充满悲戚。
我扭头来看了看他,摇头道:“她答应过的,怎么能不来呢?”
李玄霸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我回过神来时,发现他的衣袖上有血。
我心中一慌,“腾”地站起身,指着那片血迹道:“玄霸,这是怎么回事?”
李玄霸被我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道:“大哥,大嫂……说这是旧疾了。”
我一惊,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折磨着我,让我无所适从——眼睁睁看着母上大人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我无能为力;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