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苻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想了一下,突然哈哈一笑,不再相问,转身下楼了。我觉得他会错了意。
醉鸿渐茶楼的琴师羽止姑娘,在大兴城的名声没过多久其实就已经传开,人们都说她的琴艺超众,闻之有如天籁,所以茶楼的生意也好了不少。这些突厥人可能是慕名而来,想要听一听天籁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柴绍到这里来,却绝对不只是为了听琴了。
我现在有时候也偶尔到楼下的大厅里坐坐,不为别的,怕茶楼有闹事的人闹到二楼的琴室去,顺便也听听突厥人的消息。
突厥人对茶的兴趣远没有酒大,他们一般被柴绍带来一次就再也不来了。在这些混杂的异族人中间,有一位客人十分引人注目——他的相貌和普通的中原人有所不同,一看之下感觉像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武夫,但这人却偏偏一副文士打扮,长衫宽袖,头戴玉冠,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胡子修剪得倒是十分漂亮,我觉得他和杨玄感很像,但杨玄感比他还稍微入眼一点。
本来我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一连五天都出现在醉鸿渐,一坐就是大半天,而且只是一个人。
我问柴绍认不认识,柴绍摇摇头告诉我根本没见过他。
到了第五天,他终于暴露了他的企图,因为他开始向掌柜的打听楼上弹琴的姑娘是谁。
我坐得离柜台很近,因此听到了这个人和曹苻的全部谈话。
那人先是问道:“老板,在下闻楼中琴声,雅韵非常,不知抚琴之人若何?可否一见?”
他的话虽然说得文绉绉的,但我听来却没来由感到一阵怪异。
曹苻笑道:“实在抱歉,这个要求恕在下不能答应您。”
那客人又问道:“倘若以箫声相和,岂不妙哉?”
曹苻刚要答话,在飘荡着琴音的大厅中由远及近响起一阵箫声,正好与琴音相和,我循声看去,发现箫声竟不是从茶楼外传来,而是一直坐在我身后的柴绍手中的箫管所发出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柴绍显然是听到了这个奇怪客人和曹苻的谈话。只见他云淡风轻地站着,眼睛看着二楼琴室的方向,心情并没有受到刚才谈话的影响。
一时间厅中琴箫和鸣,我居然觉得他们两人的配合简直完美。
曹苻在一旁看着奇怪客人笑道:“客官说得不错,果然是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那客人无奈地挠了挠头,有些嫉妒地看着柴绍,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像是生怕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