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用近乎冷酷的声音怒吼道。
这是最开始我和他在岐州军营结怨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的。
我点点头道:“听清楚了。”说着身子突然向侧边滑去,他的剑并没有能够阻止我,反倒因为用力过猛而直刺了出去,他将剑往后一带,站起了身。
我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瞥了一眼踏雪轩外的荷塘,仍然冷冷道:“《吕览》有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民之主,不阿一人。’可是如今呢?我不想做什么,只是不想以后再有今日,站在这里徒劳无益地后悔。”
我道:“事已至此……”
“覆水难收。”宇文化及打断道,“此前我让你明哲保身,现在还算数,请你记得,不要让我有机会杀你。”
我看着西斜的月色在他脸上折射出的阴冷光芒,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宇文化及过去那么多年浑浑噩噩地沉睡,如今却要清醒了。
我想了想道:“如果是为了天下苍生,我能够理解你。”
宇文化及否认道:“不为天下苍生,自今而后,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我自己。”
他说着举剑便向我刺来,我没有躲,剑尖恰好抵在我的咽喉上。
他怒不可遏地看着我,我却笑了笑道:“至少今天,你不会杀我。”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踏雪轩,抬头看着天空中孤零零的月亮,知道今天晚上的这一切都源于宇文化及之前在监狱里的谋划,他那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
我甚至有一刹那的恍惚,觉得自己施展手段去救他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万一他并不值得我救?万一……可是根本就没有万一,因为在他将剑搭在我脖子上之前,我们都还是朋友。
若修对我的晚归并没有不高兴,我已经向她说明过原因了,可是我悄悄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睡。
她在等我。
柔和的烛光影里,她拿着一卷书在看,我意识到这种氛围的确很浪漫,总觉得此刻我极坏的心情将要打碎这种浪漫。想了想,我走到她身后将他她手中的书抽走,轻轻道了声“睡吧”,终于没有把从踏雪轩酝酿了一路的坏情绪表现出来。
第二天我就被参了一本,内容我不知道,大概是说我玩忽职守,参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化及。连杨广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过几天,他代替我成了杨广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