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去又何妨?”
许若修笑道:“你不怕死?”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气,慨然道:“死又何妨?”
许若修敛住笑,“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我一愣,刚才还说只要我在,青釭阁不会有事,现在就喊着要寻死觅活,哪里有一个阁主的样子?
“公子当自爱。死之一字,容易得很,活着却难。公子舍难而取易乎?”身后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许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道:“青釭阁有信到府上,说秦王之祭须阁主亲自主持,以答谢殿下在天之灵。晚辈如今身为青釭阁阁主,如何却不去?”
许仁摸着白胡子缓缓道:“去也无妨,但不能如此便去。”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兴城就是长安,它是由汉代时的长安扩建而成,青釭阁就在大兴城里,所谓“大隐隐于市”,可见青釭阁的创始人和后继者都很聪明。
我随许仁进了大兴城最大的茶楼——醉鸿渐,这个名字实在是奇怪,首先喝茶并不能醉人,其次《周易·渐卦》中所谓“鸿渐”,渐进之义也。合起来岂不是说喝茶能渐渐喝醉吗?可是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听说过喝茶能把人喝醉的。
茶楼共三层,简单来说,第一层类似于大厅,第二层靠南是一排房间,北面朝南是一个小厅,厅中放置着琴案,是弹琴以娱宾客的地方,第三层类似于现代酒店里的包厢。
这间茶楼以前我住在大兴城的时候就听说过,第一次真正进来,却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许仁和我进了茶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黑黢黢的能吓死人。
许仁在前高声叫道:“小胥,阁主来了!”
他刚说完,对面突然亮起了灯,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微胖的中年人耷拉着眼睛,也不看人,只是走过来朝我行礼道:“属下卞胥,见过阁主。”
我也拱手道:“此前多谢卞先生以兵法相赠,晚辈获益良多。”
这就是许若修说的那个青釭阁最聪明的人?我有点怀疑许若修可能是搞错了。
许仁问道:“还有几日?”
卞胥道:“便在今晚。”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根本摸不着头脑,首先秦王的忌日是六月二十,应该是后天。这样的话卞胥所说的“今晚”又是什么意思?
许仁又问道:“可有应对之策?”
卞胥摇摇头,“没有。他说是今晚,绝不会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