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命人端药上来的时候,她倚在贵妃榻上,淡淡地对捧药的丫头说:“好大的胆子,太妃是命玉姑姑伺候我喝药,你怎敢抢了玉姑姑的功夫?一会太妃知道了,岂不是要责罚玉姑姑?”
玉姑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是存心挑衅。她默然不语地接过丫头手上的药,缓步走到宁妃面前,道:“娘娘请喝药。”
宁妃仰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药这么烫,怎么喝?先搁桌面上,你去给我取些蜜饯来,一会喝了药,缓解一下口苦。”
玉姑姑看了她一眼,道:“这些事情,宁妃娘娘该找韶骏阁的人去做,我并不知道蜜饯放在何处。”
宁妃一笑,凉凉地道:“玉姑姑一直伺候太妃,是太妃跟前的老人了,只是玉姑姑也该懂些分寸,再怎么劳苦功高,你也是下人,太妃怜惜你,让你做她跟前的人,玉姑姑该心存感激,好生伺候才是,在王府做下人呢,最要紧的是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话多说,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莫要惹人厌烦憎恨。双眼也该放亮些才是,别一味地巴结那些不成气候的人,如今我怀了王爷的骨血,等孩子生下以后,府内管事之权你说会落在谁的身上?别看她如今得意,却只是焰火一般,虽然明亮璀璨,却只有刹那的光辉。”
玉姑姑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她确实只是个下人,但是这些年连王爷都对她尊敬有加,人前人后都尊称一声玉姑姑,平日里太妃有的,基本都给她一份,她在王府已经不是单纯的下人了,如今宁妃这么对待她,怎不叫她委屈万分?偏生人家说的是事实,她确实也只是个下人,宁妃是主子,爱怎么使唤她,她能不遵从么?
教训了玉姑姑一顿,宁妃心中一阵痛快,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去了。
玉姑姑出了韶骏阁,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想着或许自己这些年得太妃和王爷的心,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管人家对自己再好,终究她也只是个下人。
她坐在荷花池旁边的亭子里,一边想一边抹眼泪。刚好毛乐言与账房对数回来,路经此地,见玉姑姑一人独坐在亭子中,便走上去笑着道:“玉姑姑怎这么好的兴致在赏荷花?今年的荷花开得是特别好,玉姑姑果真是个怜花之人。”
玉姑姑连忙别过身子去把泪水擦掉,回头勉强一笑:“我只是觉得有些闷热,在这里吹吹凉风罢了。”
毛乐言瞧着她脸色不好,眼圈也红红的,便知道她有不痛快的事情,她坐在玉姑姑身旁,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玉姑姑鼻音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