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走了,他们的前景是美好的,他们会被写上美丽的词句,套上别致的外衣,成为人们珍藏的绝世名著,或是人人抢购的畅销书刊;他们会被画上美丽的图案,题上名人的手迹,成为人们点缀房间的装饰精品;更加幸运的是,他们会穿上一件花花绿绿的印着线条、头像和数字的马甲,成为人见人爱的票子,他们马甲上数字的大小决定着他们受欢迎的程度。他们的命运是长久而光明的。
漂亮的兄弟姐妹是不多的,正如不漂亮的兄弟姐妹一样。不漂亮的兄弟姐妹们会被压成食品盒、纸杯,装着油腻的鸡腿、滚烫的薯条、浓浓的果汁或是浮着泡沫的啤酒,在人们饱餐一顿之后,伴着残羹冷炙,他们作为纸的生命很快就会终结。他们还会被做成包装盒、礼品盒,虽然明知人们需要的并不是他们,他们仍然努力使这一次生命显得辉煌。最倒霉的兄弟会被制成卫生纸,用他们丑陋洁白的身躯抹去人们的污迹,他们得到的报答是被人唾弃,扔进下水道里。命运无常,造物弄人,本是同根生,差距竟如此之大。
当然,大多数兄弟姐妹与我一样,是一张白纸,我们紧紧地贴在一起,相互感觉彼此的力量,就象过去我们是一颗树一样。面对未来,我们有一些紧张、有一些彷徨、也有一些恐惧,但我们知道,无论什么命运,我们都不能逃避,这一次生命,我们要让它过得象大树的生命一样精彩灿烂。
我与纸兄弟们被运到了人们的办公桌上,我们的新工作是负责记录。兄弟们一张张被抽出,写上各种文字、画上表格图形、涂上红蓝墨水,然后永远地离开,有的是被带走,有的是被撕碎,有的被遗弃。我默默地看着,有一丝惆怅,这一次的生命竟然如此短暂,虽然它依然伟大。我渴望走上这生命之路,我渴望在生命涅磐中轮回,但我却依然为这转瞬即逝的里程落泪。随着兄弟们的离去,我身上的凉意深了,随着树的印迹渐渐消失,我们的生命象纸片一样,更轻浮了却更广远了、更嬴弱了却更高大了、更渺小了却更自由了。
终于,我被选中了,我向兄弟们笑一笑,挥一挥手,踏上了我的宿命。我直直地趴在桌上,锋利的笔尖和着漆黑的墨汁在我的背上飞舞,我紧咬着牙,忍受着折磨,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我知道,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就没有生命的价值,而在我光辉的那一刻,新的命运就会来临。背上的疼痛似乎没有尽头,随着一阵阵巨痛,我的意识渐渐远去、渐渐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我又成了一颗小树,在山间,在溪边,我和兄弟姐妹们吮吸着甘露,舒展着枝条,我们在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