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丫鬟绿萝跟着退出房内。
左度颉见是涂白练的贴身丫鬟,便止步。
“将军,奴婢为夫人不平。”绿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将军可知夫人为何身染重疾?”
左度颉沉默,他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将会变得沉重异常。
“如果将军不记得别的,那应该还记得七年的那场战役,将军深入敌营却莫名失踪,那时朝廷上下都认定将军投敌卖国,陛下一道圣旨,封了将军府。”
“你说什么?”左度颉震惊,“为何没有传信过来?”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件,即使当时没有人通知他,事后,也定要告知。
“将军果真是不信的,”绿萝冷笑一声,“夫人是新嫁女,又未和将军圆房,涂大人恳求陛下放夫人自由身,带着嫁妆回娘家,陛下同意了。”
左度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听她道来。
“夫人拒绝了,夫人说将军府财产尽没(mo),老的老小的小,都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如果连她也走了,谁来支撑这个家?夫人说她相信将军一定是清白的,如果将军知道府内突变,定然不能全心作战,或者,真的会引起叛乱,所以,夫人偷偷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陪嫁品,折成现银,交到老夫人手中。”
谁来支撑这个家?这句话让左度颉震撼不已,他们素不谋面,成婚不相识,她却要替他守着这个家。
“老夫人起初不肯收,夫人相逼她才收下,老夫人劝夫人重新找个好人家嫁了,夫人摇了摇头,起身走了。”绿萝每每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第二日城门外老夫人带着小少爷和几位管家与府内众人告别,夫人一袭素装徐徐而来,说了句,“母亲,我们走吧。”
谁问夫人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直到很久后,她们重回盛京,才知道,她为了与将军府共存亡,跪在涂府正堂整整一夜,涂府众人不但不首肯,还将她逐出大门,扬言从此再无不孝女,连最初保护外甥的目的都抛之脑后,真正人情冷暖。
“后来,夫人听有经验的老管家说起边疆军情,分析了一番利弊,于是毅然的拿出偷偷藏着的别庄地契,低价出卖,所得钱财悉数让人带着送往边疆,这些,将军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仁宗三年,也是他最惨烈的一年,好不容易从敌营窃取情报逃出,却发现自己成了罪人,与管家相遇,看着管家拿出大额钱财,他以为府内一切安好,便心无旁则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