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坤宁宫。
天上虽然仍然有些骄阳,但夹着南风,也没有那么让人大汗淋淋的燥热,倒也算是风和日丽。
若是没有眼前宫门,倒也和现代差不多。
祁佀寒笔直着身子,背着手站在园子里,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花匠们给花儿浇水,整理。
迟胭对此一副困意,她实在是不明白大病初愈的祁佀寒为什么要在这么个骄阳下那么认真的赏花儿。
园子里的花儿都枯了不少,凭她常年听她老爸的絮叨判断,应该是水土不服。可能是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名花,祁佀寒看着可惜和心疼吧。
“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什么?”炎炎日上,迟胭有些疲惫,她现在,只想回宫去,然后躺下睡觉。
“母后走的那年,我还只有八岁。”祁佀寒终于开口讲话,他声音轻轻,语调微凉,“那些花儿,是我母后生前最喜欢的花。母后喜欢的,是远在江陵的花,她的母国之花,耐不住炎暑。”
原来是触景生情了,迟胭想着。
祁佀寒的目光依然注视着前方的花儿,嘴上讲起了故事,语气淡淡,又有些可惜,他说:“先帝在世时,曾经为了博母后一笑,让人从遥远的江陵运过来,可是,运了三年,在半途中就死了八回……”
迟胭看着祁佀寒,不听他继续讲话了,开口,轻声询问:“那,然后呢?花有成功的移植过来吗?”
“直到有一株存活到宫中来,可母后已经气息奄奄。”祁佀寒的眸子深了深,眉心也微微蹙起,可能是想到了以前的事,他继续说,“先帝握着那一株来之不易的花儿,守在她身前,流泪到天明。”
“母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有来生,一定爱先帝。”祁佀寒继续讲着故事,眸子越来越深,语气也不一样了,“后来,天亮的时候,花儿经不住这里的温度,凋落了,母后,也走了。”
迟胭听到一向用朕自称的祁佀寒,今天竟然一个朕字都没有用,而且,他一直在称呼母后和先帝,而不是母后和父皇,迟胭想,祁佀寒可能对先帝的感情还有很多故事,但她都不敢多问。
静静听完这个故事,迟胭问:“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祁佀寒沉默了一刻,有些凄凉的说,“我已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孤儿了。”
听到这儿,迟胭总觉得,祁佀寒是在警告她,即便她现在是太后,也不能拿他当儿子看待,并且,先帝的心里,只有他的母后,先皇后,没有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