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慢驶离商贸地段,拐上宽阔的平野。
相比起东三省的地广人稀,这里更多的是一种寂寥跟波澜壮阔的大开大合之感。
连笑静静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交叠在膝盖上的右手却在轻轻颤抖。
左轮手枪并不是没有后座力,虽然当时她表现得镇定自若,可虎口到现在还感觉微微发麻,鼻端还能嗅见一点血腥气跟硝烟的味道。
那是一种令人恐惧与战栗的气味。
连身旁的安德烈都没发觉,这是她第一次开枪。
上车后,男人便窝在窗边,拧着眉头陷入了苦恼,终于在将自己的头发抓成暴躁熊后,他扭头对着不动神色的少女控诉道:“笑,你不相信我。”
口气还很是委屈。
车厢里的寂静一下被打破。
不止连笑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带着前头开车的下属都滑了轮,车子惯性晃动了一下。
她颇有些哭笑不得道:“喂,安德烈,我才是吃亏的一方吧。”
她只负责供货对账,市场一向是留给安德烈把控,且有着极大的自主权。
连保,护费这一块她也从未参与过……
但安德烈的表情依旧暴躁,他提高音量,辩驳道:“保证金的事情我不知道,保,护费也一分钱都没涨!现在应付那些高层已经足够我头疼了,我是疯了才会抬价让各区的刺头冒出来作对。”
于他而言,现在保,护费不过是一种圈地盘的标志罢了,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也因此,才会让手底下人钻了空子。
见他暴跳如雷,风衣下的衬衫都要扯烂了,连笑才扬起唇畔,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轻笑,“算你还不糊涂,没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顾此失彼。”
闻言,安德烈一怔,刚要反驳些什么,却倏地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道:“你早知道不是我做的,你在耍我!”
连笑微微偏过头,但笑不语。
她可没让他眼巴巴冲到市场去嚷嚷。
每个新市场里都有她安排的人,即便没有安德烈解围,当时只要她一声令下,汉森也绝对没有活路。
好比后来安德烈送她的手枪。
安全措施之类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少。
“哦,你肯定是看我压力太大,故意逗我开心的。”安德烈拿她毫无办法,只能瘫在椅子上自言自语,“不过新来的小弟确实太松散,也该找时间修理一下了……”
不然时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