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天只微微透出亮光,本来一大早打电话并不礼貌。
但连笑实在耐不住好奇,还是捧着大砖头,摁下了绿色箭头。
完全无隔音功能的机身发出‘嘟……嘟……’动静后,不到两秒钟,另一头声音戛然而止,传来一道温润又清冷的声音。
“喂。”
仅仅只是一声,便叫这头的连笑愣在了原地。
许是没听到动静,那边也安静下来,隔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连笑吗?”
青年的嗓音在清晨薄雾中,仿佛一束阳光,穿透万里,直直递进她的心里。
“嗯。”连笑一下抓紧大哥大,对着那边还在伸脖子的老头抿了抿唇,露出些许羞涩的笑,便躲到大榕树下,也同样念出对方的名字,“霍景云。”
霍景云。
离别的三个月里,她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也会思念一个人。
电子波段不稳定加上话筒的粗糙,使得那头的嗓音有些失真。
但霍景云低沉的一声笑还是清晰传进了她的耳膜,并且问出了一句叫人面红耳赤的话。
“信收到了吗?”
平淡冷然的语调,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撩人的气息。
连笑捂着大哥大,感觉大家伙散热功能不行,于是换一边耳朵答话:“嗯,都有收到。”
包括那封‘等我,勿忘我’的两行情书。
可是,“这东西你是怎么弄来的,挺贵的吧。”
尽管连笑现在也是一个小老板,但还是舍不得买。
后来霍景云才解释,这是他托搞货运的朋友从深圳带过来的,那边价格比较便宜。
“而且……”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又用那把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我想得到你的回应。”
砰砰。
连笑心脏猛地漏跳了两拍,感觉不仅大哥大热,落在身上的晨曦都要晒化她了。
三个月以来,她收到七封信,但从未回复。
即便知道她是看懂暗示,不让自己为难,可山长水远,看不见听不着,难免担心。
“要什么回应呀。”连笑在这一句几乎等同于‘我想你’的情话中,语气更娇软几分,揶揄道:“也给你报告,我吃什么东西,见什么人吗?”
岂料话音刚落,那头便立刻给予肯定的答复。
“嗯。”霍景云想当简洁明地回答,“我想知道。”
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