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隐隐觉得,眼前的青年似乎有哪里变了。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今晚无星无月,头顶只有一盏灯泡,是前几年连大海装的,钨丝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零星雪花在灯影里飘落,落在男人的发梢。
连笑抬眼望着对方。
那张清贵面容半笼着光,眉眼低垂,正静静回视着她。
那双深邃内敛的眸子,在明亮的灯光里,如同一卷漩涡,翻滚着巨浪把她卷了进去,又隐隐噙着细碎的光,温柔到仿佛能浸染岁月。
烟灰色的围巾绕在他脸侧,柔和了一丝冰冷,平添了几分儒雅沉静,仿佛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凝集了时代最宁静幽远的缩影。
“好看……”
连笑轻声开口,微微失神。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能这么好看,二十岁的年纪,沉冷清贵却也桀骜。
得到回答,霍景云眼中划过一抹清浅的笑,抬手帮她拉起帽子,大手隔着帽兜拍拍小脑袋,低声道:“天冷,进去吧。”
直到晕乎乎进了屋,撞见厨房端菜出来的连母,她都没过神。
倒是连母吓一跳,忙道:“是不是累着了,居然一个人搬那么多东西,难怪脸这么红,可别着凉感冒了。”
连笑手里被塞了碗热汤,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出力气,只好埋头咕噜噜喝汤。
晚饭时,一家人难得喜气热闹。
连大海说着火车上的趣事,一手把钱交给姚佩云,二两白酒下肚,熏得面色发红。
“我总算明白笑笑为啥做买卖去了。”打了一个酒嗝,他吃口菜,摸摸小儿子的脑袋,不无感慨道:“以往蹲在一亩三分地里,挣几个公分吃大锅饭,越干越没劲,现在虽然辛苦,但起码日子有奔头。”
“我相信,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他举起酒杯,姚佩云无奈又好笑,只能跟着捧场,连小北装模作样用鸡蛋羹碰杯,惹来一个暴栗。
连笑含笑看着一家人众志成城,心头也微微发热。
她举杯相碰。
铿锵。
“嗯,都会好的。”
连家人之所以能当上黄岗村第一份万元户,也是因一家人都是敢打敢拼的性格。
看到转机,当晚饭后一家人便挑灯夜战,除连小北被赶去睡觉外,都挤在主卧炕头上缝缝补补。
期间,连母问起前两天连笑自己手织的围巾,被她含糊岔开,“唔,卖了……对了,今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