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杨氏一出了寝宫便命储秀宫上下都熄了灯,勒令不上夜的宫婢、太监早早的吹灯歇息,无事不得出来走动,以免惊扰到主子。
储秀宫渐渐的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各处的喧哗声也渐渐隐去,只剩下时有时无的虫鸣蛙叫。
“吱——”
东北角一间屋子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连帽披风里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那人摸黑来到一口大水缸前,轻轻将盖子抬起一丝缝隙后,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水缸之中。
那人做完这见不得人的事后撒腿就跑,飞快的撤回自己的屋子里,脱下披风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躺回床上。
…………
翌日,天才刚刚亮,慈宁宫门口便跪了两个宫人。
孝端太后上了年纪后觉便睡得不多,才五更天便已醒了。
刘嬷嬷一边替孝端太后通头,一边禀道:“外头来了两个储秀宫的宫女,说是有要事禀报,您是见还是不见?”
孝端太后昨夜一夜无梦、睡得甚好,此刻精神头正足,倒是有几分管事的心思,笑着吩咐道:“哀家倒是有几分好奇她们有何事要禀,让她们进来回话吧!”
身后的小宫女听了脆生生的应了声“是”,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两个宫女进来。
那两个宫女到了门边却不敢进来,只远远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身垂头、齐声哀求道:“求太后娘娘大发慈悲救救储秀宫的宫人!”
“哦?储秀宫怎么了?”孝端太后问道。
年纪稍长的绿衣宫女答道:“储秀宫上下包括赵昭仪在内,恐是得了比天花还厉害的病症!可赵昭仪怕被人知晓送去冷宫禁足,故而不许奴婢们将消息透露出去。”
“可那病极为凶险,若不及时请太医们前来医治,到头来怕是储秀宫每个人都会染上此病、无一幸免!”
另一个红衣宫女接下话茬,低泣着说道:“奴婢们死便死了,可储秀宫的人不可能不与外人接触,若是将这病过给了储秀宫以外的人,再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恐会令整个皇宫的人都跟着遭殃!”
“奴婢们不敢犯下如此大罪,这才斗胆违背赵昭仪的意思,偷偷前来禀告太后娘娘!”
孝端太后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命刘嬷嬷带人去储秀宫查证两个宫女的话。
刘嬷嬷很快回来复命,将查到的事逐一禀告:“赵昭仪身上果然布满红疹,就连在储秀宫小住的颜九姑娘都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