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课本里也只有后半段。他们即便默写对了,也未必能列全其暗含的新政雏形。
陈琇如此焦虑,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奏报暗含的新政她已注定列不全,若默写再出错,这题就算是答废了大半。
面对薛如怀忐忑的眼神,再看看陈琇惊疑不定的泪目,云知意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是‘公父’。”
“我就说我是对的吧?”薛如怀舒了口长气,“备考时奉卿特地提醒过我好几次,我不会记错的。”
“怎么会、怎么会是‘公父’呢?缙王李恪昭的父亲,那不还是缙王吗?你们合伙吓我的,对不对?”陈琇眼的泪再忍不住,扑簌簌落下。
云知意与陈琇哪辈子都无私交,但相互敬而远之,从不曾正面冲突交恶,也没亲近到会恶作剧吓唬人。
云知意史学出众,这谁都知道。陈琇其实并非信不过她,只是不愿面对“自己这题真答废了”这个事实而已。
“我吓唬你做什么?”云知意耐着性子细细解释,“在缙王李恪昭扫定天下前,天子分封诸侯的等级是‘王、公、伯、候’四等。缙国国君的世袭封爵其实一直是‘公’,只不过后来天子式微,缙国国力又跃进五大诸侯之列,所以外间才尊称李恪昭的父亲为缙王。这个‘王’未经天子封王典仪认可,只是口头尊敬,当时的正式官上还是严格按照规制称其‘缙公’,他的孩子们上呈奏报时,自也要按规矩称‘公父’。”
她是好心解释,却将陈琇心尚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希望都给彻底扑灭。陈琇的性情本就有些怯柔敏感,这次又是关乎一生前程的“取士正考”,闻听此言后,当场就哭到蹲地上去了。
云知意和薛如怀双双傻眼,劝了半天也不见成效。
“怎么办?我书法本就很弱了,眼下史学再错一题……”陈琇哭到抽噎,话都说不下去了。
书法、史学素来是寒门学子的死穴。
因为家境出身的问题,他们能得到读书会就已很不容易,偏这两门功课在开蒙时的家学基础对后来影响很大。
陈琇已付出了极大努力,但在史学这门功课上还是做不到游刃有余。
上次预审考云知意跌到第四,陈琇也不曾有落井下石言行。此刻见她十分介怀,云知意便蹲在她面前,拍拍她的肩,投桃报李地给予安慰。“没那么严重。你、我还有霍奉卿,咱们个向来名列总榜前茅,再怎么说也比一般人强多了。就算史学错一题,你还是考得上。”
上辈子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