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奉卿自暴自弃般抱着小酒壶又喝一口,这才抿了抿唇,哼声嘀咕:“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云知意没听清,皱眉追问。
他别扭地干咳几声:“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之后选择走哪条路,都不必分神防备我。我既……既心仪你,便不会真的与你为敌。”
“哦,”云知意轻咬下唇,稍作沉吟后,又问,“所以呢?你这时说出来,只是让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可,并不希望我接受你?是这意思吗?”
“当然不是!”霍奉卿总算回头,眼神古怪地与她四目相交。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忐忑,还带着点豁出去的决绝。“就,你既知道了,那……你的答案?”
云知意的舌尖在腮内来回滑动,下巴微扬,眼神瞟向影影绰绰的廊顶雕梁。
“呵。恕我直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示爱。若你有什么事想借我之力,大可直说,不必使这种手段。”
脸有些烫,心有些乱,有两股力量在胸臆之间拉锯混战。一边是质疑,一边是期待,却又分不清在质疑什么、期待什么。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也没让她觉得讨厌。
“别瞎琢磨。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谁不知道谁?我若要对你使手段,会如此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吗?”霍奉卿没好气地哼了哼,再度清清嗓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莫非我说了喜欢什么样的,你就会变成那样?”云知意强按下疯狂鼓噪的心音,故作不屑地冷哼,“我喜欢温柔驯顺的,偏偏你不是。就像你说的,我俩谁不知道谁?你霍奉卿若会温柔驯顺,那可真是天要下红雨。”
他有些不服,小小声声道:“既你也说‘驯顺’了,那你总得试着‘驯’过才行吧。”
云知意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能从霍奉卿口中听到这种近乎没脸没皮、低头服软的话。
本就混乱的脑子愈发不中用了,转头看他的动作呆滞了几分。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驯服的。看你本事了。”
他嘀嘀咕咕,长长的睫毛正软搭搭低垂,不看她,只是偷觑着她那被火光映照到边缘半透的指尖。
那神情,活像一只大犬毫无征兆地收起锐利爪牙,别别扭扭、不情不愿地匍匐,等待主人摸头认领。
云知意心下一悸,鬼使神差般脱口道:“霍奉卿,你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