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妻子。
文婧穿着一件白色的七分袖棉衬衣,下身穿了一件深蓝色及膝裙,四肢和腰身依旧纤细。虽然还是凌晨,但她精心吹过了头发,化了淡雅的妆,她还是像极了从旧时光里穿越来的英语老师,比晨光还要美。
每次久别重逢,乔楠都会想,一辈子能遇上这么一个爱人,吃多少苦也值得了。
一年了,积攒的牢骚最终没能战胜思念,文婧见到丈夫之后,一句都骂不出来了。凌晨五点多的车站,人还没有那么多,乔楠抱着妻子就亲了起来。文婧笑骂他老不正经,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睛的异常。
直到回到家里,思念都倾诉得差不多了,乔楠才说起了这次匪夷所思的经历。这个过程实在荒诞,文婧也听傻了。乔楠说道:“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呢,《雪地上的血迹》里面那女主角,就是手被玫瑰花扎破了一点儿,然后流了一路的血,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就挂了……”
“……乔楠!你能不能说几句好话?!非要举这么极端的例子吗?”
乔楠便收起顽皮的笑,说道:“我挂不了,动个手术就行。”
文婧捂住脸,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但她还是很难过,又带上了哭腔:“那你还回家做什么?直接留在医院里接受手术啊!那样好得更快一些。”
“你想听实话?”
“你说。”
“其实我害怕手术过程中出什么意外……趁现在还看得清,我想好好看看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
这个男人,总有让她又哭又笑的本事。
乔楠就跟儿子相处了两三天,乔伯文就被爷爷带回老家了。小朋友对爸爸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爸爸一回来,他却任性地不想走了。乔楠的心脏也被刀子割了一块,他跟儿子说:“乔伯文,你数100天,爸爸就去看你了。到时候,爸爸会把你接回来,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不管怎么安抚,乔伯文临走时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乔楠倒没落泪,只是一个劲儿地搓着脸。他都不忍心面对离别,而对一个三岁的小孩来说,这样一次次离别,究竟有多残忍?
大人都说,乔伯文小小年纪,心思就很细腻,想得很多,但是极少跟大人说,常常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他的这些性格,又何尝不是在一次次离别中学会的?
所以,手术的日子定下来之后,乔楠愣愣地跟妻子说:“今年改革走了很多人,要不……我也急流勇退?反正眼睛已经这样了,除了留下来当个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