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电话时,文婧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甚至还甚为欢喜。因为那不是陌生的号码打来的,而是她苦苦等待的电工打来的。
可是打电话的人,却并不是她翘首以盼的电工,而是一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警察大叔。
“你是文小姐么?”
“是……”
“跟乔楠是什么关系?”
文婧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了?”
“他出了点儿事,你先来医院吧!”
后来才知道,警察之所以会给她打电话,不光是因为他俩的通话记录,还因为在他的通讯簿里,她的名字很特别——亲爱的文小姐。
原来,他确实不是一根木头,他将手机屏保换成了二人的合影,没有将她的名字存成干巴巴的“文婧”。在他心目中,她是他的文小姐,而且是“亲爱的文小姐”。
那时是晚上十点一刻,房间里温暖如春,可文婧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冷。那时她还没有哭,而是很坚强地收拾好东西,带上所有的银行卡出了门。她决定开车去医院,她已经开了好几年了,是个老练的女司机,可是那天晚上,她哆嗦得连火都打不着。她愤怒地砸了方向盘好几下,最后一次,终于把车子给发动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也不知道被其他司机骂了多少遍,一路上险象环生,但她只想快点儿到医院。
可是停完车后,她又不敢走进去——万一他直接躺进了冷冰冰的柜子里,那该怎么办?
五岁那年冬天,她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躺进了那里;十一岁那年秋天,她又那样送走了姥爷。他们都是她最亲爱的人,他也不例外。她跌跌撞撞地走着,仿佛又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医院里嚎啕大哭,哭到一次次晕过去。那些因为思念到极致而彻夜难眠的夜晚,那些因为绝望而一次次走到自杀边缘的瞬间……所有这些,都要再来一遍吗?
或许只有神知道,为什么她所有的幸福都是如此短暂。她失魂落魄,连咒骂上天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穿高跟鞋,可那短短的一条路,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若不是一个好心的大哥扶着她,她根本走不到急诊室。
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静静躺在地上的火车票。在别人眼中,那只是一张过期的车票,等同于废纸,无人问津。可文婧知道,车票对他意味着什么。她将那张车票捧在胸口,无声地痛哭起来。
***
远在港城的乔建军,在接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