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饭结束,已是天色将沉,苏陌染又回到西苑,这几日不知为何身体也意外疲软,走几步就生出冷汗,面色也一日比一日惨白。
她坐在锦凳上,给自己斟茶,杯沿还未碰到唇边,便觉得腹部翻天覆地,忍不住干呕起来。
刚走进屋子的刘莹看见这一幕匆匆而至,她轻轻拍着苏陌染的脊背,眉头紧蹙,“小姐你怎么了?”她用锦帕小心拭去苏陌染额角渗出的冷汗。
将东西呕个干净,苏陌染起身,刘莹倒茶给她漱口,她又悠悠躺回美人榻。
看着她面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刘莹皱着一张小脸,“小姐,奴婢去给你请个大夫。”
苏陌染又唤住她,“不要惊动东苑。”
刘莹捣蒜般点头,随即跑出屋子。
苏陌染只觉头痛的厉害,微微合上眼,又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屋内匆匆赶来的脚步声惊醒,刘莹请了个医女过来,看年纪也不比苏陌染大上几岁。
她隔着白帕子给苏陌染搭脉,随后眉头轻蹙,“小姐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回忆起来,好像自前晚从西苑偏院过来身体就一直不舒服,起初苏陌染还以为是那晚夜深露重,感染了风寒。
“大概有三四日了。”
医女仔细嗅了嗅,只觉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甚是浓郁,“屋里是什么香?”
一旁的刘莹答道,“香炉里燃的一些常见的香草,小姐从来都很喜欢这个味道,近几年也一直燃着。”
“能否打开香炉让小女看看。”
语罢,刘莹就要去揭开香炉盖,医女起身随之走到跟前,她从小包里掏出一个镊子,取一点香草残渣放在白布上,又凑近嗅了嗅。
“若小女没猜错,这里面应该是被放了夹竹桃的枝叶,含量很少,轻易不会发现,但长期吸入则会中毒而亡。”
此言一出,在场皆是惊愕。
刘莹目光移向苏陌染,只见她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医女送走,刘莹又折返回来。
“小姐,究竟是谁要害你啊?”
苏陌染倏尔目光转向她,微晃的烛火照亮女子绝美的侧脸,她盯着她,轻轻笑出声,“这个家里你说谁最想我死?”
刘莹不解蹙眉,转瞬惊诧,“是......二房!”
苏陌染一手撑额,眸光悠远不知落在何处,寂静的深夜,刘莹听到女子轻声低喃,“野火烧不尽,真是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