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染好像在说:“江珺卿,谢谢你送我一场秋叶凤凰花,谢谢你赐我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这一刻,他骤然醒悟,就算她是妖,他也要她好好活着。
可惜,已经晚了。
……
苏陌染闭着眼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葬身在一片火海中,轻飘飘的如一缕烟尘,她猛地睁眼,眼角至脸颊有一行清清淡淡的泪痕。
苏陌染瞧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色纱帐,红漆床框,竟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闭上眼重又睁开,面前的一切丝毫没有变动,赫然是她未出阁前在苏府的闺房。
苏陌染心中惊诧,她挣扎着起身,尤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遂用手碰了碰床沿。
古木古香,带着些许夏末雨后楠木特有的丝丝冰凉。
凉意从手尖一股脑地涌入脑海。
这触感,如此真实,竟没有掺得半点虚假。
她扶着床沿站起,也许是久躺之后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堪堪向后倒去,她手拉着床帏,方才止住脑袋的晕眩。
许是听见屋内的动静,外面渐起脚步声,紧接着红木门被打开。
苏陌染盯着面前放大的脸孔,双眸不禁睁大,是刘莹,她曾经在苏府的贴身丫头。
可在苏陌染进宫不久后,江珺卿一道圣旨,治了她爹苏应之乱臣贼子之罪,苏府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悉数毙命,其中便有陪伴她多年的刘莹。
她永远记得那个雨夜,她无助地站在苏府府邸前,犹然看着院内横七竖八躺倒一片的尸骸,即使是瓢盆大雨,也掩不住空气中令人阵阵作呕的血腥味。
慌乱之中她竟有些分不清,地上的人是谁与谁,只记得那面目可怖的死相,与彻夜刺骨的寒凉。
可现下刘莹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苏陌染心中惊诧,可泪水止不住的盈满眼眶。
刘莹见她醒了,连哭带笑地扑了过来,“二小姐,您终于醒了......大夫说您磕伤了脑袋,恐怕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磕伤脑袋?醒不过来?
她记得闭上眼的前一秒,是在被烧的一片漆黑的甘露殿前,她被妖道陷害,而浑身欲火。
刘莹的话犹然在耳,苏陌染仲怔许久,随后拉起刘莹,“兴许是磕伤了脑袋,我有些事情着实想不起来了,你可跟我说说?”
刘莹跪坐在塌边,乖巧地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小姐想听什么?”
“你就同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