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长城在夕阳的余辉中,流转着历史沉淀的苍凉韵味。
一座残破的烽火台上,陈骜与王贲二人背靠着女墙坐在残阳中,一人抱着一大缸烈酒,沉闷的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
久久无人开口。
直直最后一点残阳落入天际之下,王贲才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某曾以为,这辈子就撂在这三千里铁壁了,不曾想,在此间厮混了大半辈子,竟还有落叶归根之日!”
陈骜微微失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扬了扬手里的酒缸,澹笑道:“说起来,你应当不知为何咱们军中可以饮酒罢?”
“嗯?”
王贲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追问道:“你知晓?”
陈骜微微颔首:“少不更事时曾当面请教过上将军,上将军言,我幽州军儿郎,许多人上了这三千里长城,便是一辈子……”
王贲沉默了几息,苦笑道:“你不地道啊,某家请你来喝送行酒,你却往某家心窝子里捅刀子!”
陈骜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某是想告诉你,还能有机会回中原看看,其实是件好事!”
王贲郁郁的提起酒缸勐灌了一大口,吐着酒气道:“你想回去?那某家便将这件美差让与你便是!”
陈骜“哈哈”一笑:“算了吧,某家可没有一位上将老父亲!”
王贲不甘示弱的“呵呵”一笑:“见外不是?你我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父即吾父、吾翁即若翁啊!”
陈骜嫌弃的收回手掌,灌下一大口酒后没好气儿的说道:“某家可没有给自己找爹的习惯!”
“别介啊!”
王贲热切的一把揽住他的肩头:“你我就算这辈子无缘做同胞兄弟,也可结个亲家啊,月儿不是前不久才又打跑了你给她挑选的夫婿么?咱幽州军的儿女,寻常人家哪里降得住啊,你看我家那……”
他话还未说完,陈骜一把排开他的爪子,气恼的喝道:“老匹夫安敢欺某耶?吾陈家就是再落魄,也断不可能将女子嫁入你王家为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在敢提小心某割袍断义啊!”
王贲更加热切的挤到他身旁:“谁与你说离儿那小王八羔子啊,某家与你说的乃是武儿!”
“武儿?”
陈骜心动的挑了挑眉头,而后就叹气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俩小的不合适。”
王贲恼羞成怒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咋的?就死活就瞧不上吾王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