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赤红得看不见半分童色,手脚并用的像一只抓捕猎物的豹子般窜出去,一头扎进了无边无垠的黑甲大军之中。
挥剑。
挥剑!
疯狂的挥剑!
七杀剑!
万千疾雨剑!
雨打芭蕉剑!
血浆在喷涌!
残肢在纷飞!
尸体在横陈……
没有章法!
不知进退!
脑里、心里、手里,通通只剩下一个“杀”字儿!
前进是杀!
后退是杀!
挨到要杀!
死也要杀……
水到绝境是飞瀑,人到绝境即重生!
……
阴郁的草原似乎永远也等不到天明。
无穷无尽的黑甲大军也不是只会被动的等着陈胜开无双割草的榆木疙瘩。
他们如同一支真实大军一般,会冲锋、会布阵、会合围,也会怒吼、会咆孝、会哀嚎……
而陈胜自己也在不断的死亡,不断的重生,不断面临种种出于他预料之外的情形。
死亡的大恐怖,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死死追着他。
令他无暇去思考,为什么要杀戮、除了杀戮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方法。
不前进!
就会死!
不挥剑!
就会死!
不杀人!
就会死!
他并非是不知疲惫的机器。
只是连感知疲惫的闲暇都没有。
连疲惫都没有。
更何况是麻木……
渐渐的。
渐渐的……
铁剑的重量,变得若有似无。
他几乎感觉不到铁剑的存在,只要他感知到周围有生物活动的迹象。
下一秒那个生物就会失去生命迹象,变成一体尸体倒在地上……
而肉眼所见到的每一个黑甲士卒,也不再是他们穿戴和生长的模样。
而是一个个行走的破绽集!
甲页交界处是破绽。
手臂挥动的幅度太大是破绽。
头颅抬得太高依然是破绽!
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轻灵。
直线向前。
越走越快……
所过之处,黑甲士卒尽皆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样陷入静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