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就是这样来的……
虽然陈胜早就预料到了今年会有旱灾、会有粮荒,并且早早的就开始为粮荒做准备。
但往日住在县里边,既不缺水、也不短粮,旱灾粮荒即将爆发的恐慌,更像是暴风雨前夕令人感到压抑的低矮乌云。
而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片大片酷黄色,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这股末日般的压抑与绝望。
这令他不禁反思……自己或许也就是个何不食肉糜之徒!
……
陈守走在自家的田地之间,听着领路的佃户什长挨个挨个的给他介绍,那块田里种的是粟、那块田里种的是麦。
默默的看着,那些田间那些一口一个东家大哥的叫着陈守,看容貌却比陈守老了二十岁的佝偻农户,满面悲苦的提着水桶,一颗一颗的浇灌干枯的庄稼苗。
默默的看着,那些田间那些不到自己胸膛高的小萝卜丁,穿着打满了补丁依然漏着腚的破烂衣衫,一边在田间劳作,一边满脸羡慕的偷偷打量自己。
他心头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好在,他们家田地里的庄稼苗,虽然叶片也都有些泛黄。
但看起来,只要有充足的水源,应该还救得活……
“阿爹!”
陈胜从怀中掏出昨日连夜画出来的祈雨祭台图纸,递给身旁的陈守:“这是祈雨的祭台,您尽快找人来筑好!”
陈守接过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绢帛,惊讶的问道:“那卷云里雾里的祈雨之术,你瞅明白了?”
他看过那卷小云雨术,知道此事。
陈胜点头:“看明白了!”
陈守打开绢布瞅了几眼,拧着眉头道:“大郎,这可不是个小活计,你确认你没问题?”
方圆二十四丈、高有三丈的祈雨祭坛,单靠人力的确不是个小工程。
但行商陈家的别的不多,就是锻骨境的伙计多。
让他们来做这个活计,人人都相当于一台小型挖掘机!
陈胜:“若是没有把握,儿子也不敢劳烦各位叔伯……阿爹,修筑之时在祭台周围加装一圈木板以作遮挡,最好是今日之内筑好,夜里儿子便施法祈雨,完事儿之后就直接推了祭台的上两层,待再要祈雨之时,重新再垒,以免引来外人注目!”
他边想边说道,顿了顿后,又补充道:“最好是让庄子里的佃户们,白日里便在各片田地中心挖出蓄水池,引流蓄水。”
陈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