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算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她简直要抑郁了,看了阿棠的日记,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悲剧,谁都救不了的那种。
明明她身边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也知道要珍惜,但是就是做不到,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
看唐且行的表现,大概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造的这个孽。
偏他就算知道了也没用,要是他下了决心为了阿棠的正常人生,从此不见她断了她的念想,恐怕阿棠也活不了。而她单方面也不可能跟唐且行断了关系,她是可以不去看,她拿什么阻止以后的阿棠去看?
这女人与其说死在唐且行身上,不如说是死在自己的死心眼上。
叶青青反正是没办法了,她此时虽然依然想回去,让阿棠回来过她该过的日子,但其实心底里也觉得,这样的阿棠差不多等于已经死了。
她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看完了阿棠的日记,除了一肚子心路历程,其他基本没什么干货。叶青青迷瞪着肿胀的眼睛很是郁闷,倒头补眠三两次,又输液又吃药又休养,三天后终于被放出了医院。
阿棠爸也来接了。
看着那黑瘦的中年男人伛偻着进来,常年撑船的他双臂健硕,但脸被晒得和皲裂的顽石一样,辛苦两个字就挂在脑门上。
这样一个男人沉默的走到她身边,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水腥气,在后头阿棠妈喋喋不休的告状和埋怨中拿起已经装好的日用品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正要拿水壶时忽然顿了顿,转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囫囵的鸡蛋,递过来,一个字:“吃。”
叶青青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哽咽的接过,在父母忙碌的身影中默默的剥开鸡蛋壳,咬了一口。
她想说“香”或者“好吃”,可半凉的鸡蛋也就那个味道,她又怕狗腿的话反而引得反效果,便埋头一小口一小口认真的吃完,耳边听阿棠爸问:“自个儿能站不。”
“能。”
“那走了。”
“好。”
她站起来,跟了上去,阿棠爸领头沉默的走,阿棠妈则跟沿途遇到的医生护士打招呼道谢,叶青青心里发虚,偶尔给旁边问候的人一个虚弱的微笑。
医院在镇子边缘,用了以前地主老财休养的庄子,保留了一部分庭院,其他地方修修整整做成三层楼,看起来不伦不类,但也算是全民保障的一个大工程。
叶青青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