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低头却是一阵盲白。就是这样热得骇人的天气下,几万的兵将没有丝毫犹豫有度进退着。双方主将,一个红衣少女,一个金甲将军,他们面色凝重地挥舞着锦旗,脸上已密布了汗水却犹不自觉,隆隆的鼓声震得他们头晕耳热,也不管不顾。
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无时无刻不在瞬息万变的精妙阵型,他们的脑中只有己方千钧一发应该应对变化的阵型。锦旗挥舞,鼓声隆隆,让人在同情谷中厮杀各将的同时,也为烈日下面色苍白的两个主帅担忧怜惜。
圣龙主帅冷月曾在穿越小筑里见过,就是那个叫金乌墨的男子,他正一刻不停地想着对战变阵之法,只能用不足一息的时间偷眼看对面那面色比自己更苍白的冷月。
冷月此刻虽仍是一脸的淡然,应对自如,可是若非方青卓的内力支撑,她早已倒下去了。
金乌墨眼中寒光一闪,整整一个时辰的对阵了,自己从未如今日这般殚精竭虑地与一人在战场上以纯指挥之能全力比拼过。冷月的应对之快,变局之妙,对将士掌控之稳,让自己心惊之余,又犹然升起自豪之感。
金乌墨突然觉得就算这一战没有几个人能看懂它的精深奥妙,就算这一战将来谁也不会记起,就算这一战终将埋没在历史洪流中,他也满足了。
他是天生的将才,只有打仗,只有遇到强大的对手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金乌墨突然收起锦旗,一个纵身落在战鼓前,以内力激发声音:“骑兵退,盾牌准备,弓箭手上!”
对面的冷月在听到鼓声的一瞬脸色大变,几乎是瞬间收起锦旗,冲着众将大喊:“突袭中营,万不可让此阵成型。左翼上前,中……咳咳……”
冷月沙哑的声音忽地一顿,被连绵不断仿佛要把肺咳出来般的咳嗽声取代。圣龙前方攻坚部份被密密摆放的盾所代替,盾的后方是精神抖擞没有一丝疲态的弓箭手。他们以均等的距离紧挨着身旁的人站立,手上握着黑黝黝的铁弓,弓上搭着长箭,烈日照射下不时反射出缕缕寒光。
盾牌在前,弓箭手紧随,骑兵压阵,步兵垫后。义军士兵望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军队眼中均露出了骇然之色,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咳得满脸绯红的冷月,希冀她可以告诉他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然而,金乌墨又岂会给他们等待的时间,战鼓变奏,刚刚替代冷月站到望月坡上的将领挥起战旗,鲜红的色彩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流光。同时,锐不可当的箭便如落雨般,向着仍在茫然中的义军疾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