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护体真气,造成的损伤微不足道。
第二队紧随其后,宇文孤悬扬起手中折扇,周身气机一时倒卷如潮,作雨点般纷纷向身前洒去。
刀兵与真气相撞,在宇文孤悬面前铺展开一片寒雨落星,电光石火,扫荡不绝。
面对着这令人望而生畏的壁障,宇文孤悬面色不变,徐徐而行。
仿佛在这一夜,就连天地的法则也在这个男人面前下跪,恭迎他的前行,替他开道,助他无往不胜。
这并非侥幸,而是这个男人数十年来的艰苦卓绝,终于得到了承认与回应。
宁可背负起一切骂名的孤勇。
独对万夫所指而不易其心的决然。
与一生至爱擦肩而过的愧疚。
此时此刻,宇文孤悬只知道一件事情。
如果他最终救不下李顺,这一生的孤独孓然,深谋远虑,都将了无意义。
人活着并非一定要寻个结果。
问心无愧已是足矣。
宇文孤悬微笑着,丢出了手中的折扇,向前抛去。
十四枚扇骨,在离手的那刻同时分崩离析,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劲,撕破了横亘在宇文孤悬与解晖之间,灿若星河的刀兵之障。
他自己亦踏着尘辉冲击,倒卷的袍袖散下气息,状若流云。
我宇文孤悬这一生除洛千霞外,再无行后悔之事。
直到这一刻,解晖也总算是明白了,宇文孤悬不顾一切,都要杀死他的原因。
是他的所为将宇文孤悬逼上了绝路。而玉石俱焚,到了这般关头,对宇文孤悬来说,性命亦可弃之不顾。
既然他只是不后悔,解晖也就没了愧疚。
自古这般血斗不过生死而已。
穿透壁障时,十四枚扇骨尚余十一。
黑袍人枯指一拧,去其三枚。一壮硕者鲸吞气机,又去其三,余人血肉相填,虽当即为扇骨所毙,仍留下其三。
杀至解晖面前时,十四枚扇骨只剩下两枚。
宇文孤悬舍身而出,也不顾自己身上被划了多少道致命的口子,也不顾衬着一身仙风道骨的衣袍裂了一半。
他冲到了自己掷出的扇骨后面,遥遥扯动气机。将之变作一前一后,气机相送。
虽只是微不足道的木制扇骨,在宇文孤悬手中,却已不亚于名士锻造的神兵利器。
饶是解晖,在这般几乎逼人至死的威严下,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