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口。今日路上也算热闹,三五拨行人先后自镇内走出,二十五字石碑立在道旁。
段桃鲤凑上去看了看,只觉得既不是汉文也不是瓦兰文字,实在是力有不逮,一个字没念便败下阵来。
安夫人眯了眯眼睛:“那似乎是佛国的文字。”
“佛国……那不是瓦兰吗?”段桃鲤疑惑道,“我看不懂呀。”
“啊,忘了你们这代人的佛国是指瓦兰了。”安夫人沉吟片刻,“三十年前,宋叶还没开战的时候,我们都管造叶叫佛国。那个时候瓦兰没乱起来,中原人知道瓦兰的也少。”
“夫人还认识造叶的文字?”段桃鲤觉得新奇。
安夫人展颜笑道:“略知一二吧,毕竟是远隔着一层黄沙的国。”
段桃鲤愈发来了兴致,发挥了一点撒娇的小长处,引得安夫人和颜悦色地讲了不少当年故事。
原来当初安广茂北上参军,隔壁乡中那个还姓梁的小丫头想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就拼命去找和造叶有关的书来读。又怕他在造叶待久了不识得国内的字,硬是自学了不少造叶的书文。
而自始至终甚至没离开过大宋国境的安广茂回乡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一时哭笑不得。他携着彩礼上门求亲时,那丫头还把自己关在房间,咬着蘸满了墨汁的笔头,鬼画符似的一个接一个地临摹那些晦涩的异国文字。
而后安广茂上前去敲她的门,还被她以为是父母或仆人,没好气地训了几句。
再后来,姓梁的小丫头就改姓了安。家中成堆的造叶书籍,父母和仆人,也都离得远了。她嫁入清笛乡,一住就是三十年。
如今时移世易,说起这些,安夫人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当年事有多少尴尬。段桃鲤听得吃吃直笑,倒是安广茂哭笑不得地跟在后头。
转眼到了一线天。
卖茶的老夫妇仍在岩山脚边摆着摊,一位白袍客站在摊位前,手捧着一盏滚烫的清茗。
代楼暮云没好气道:“看吧,我就说了他一定先出发了,特地来这儿喝杯热茶。”
赵无安不动声色道:“你们也可以歇息一会,我不急。”
说罢,便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
代楼暮云走到他身边,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真不急。这家伙的茶,也给我来一盏。”
二老会意,不多时,便又有一盏一模一样的茶递到了代楼暮云面前。代楼暮云以仅剩的一只手接过,轻轻吹去茶面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