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明时分,赵无安及胡不喜才从外头回来。段桃鲤等人自是在厅中不眠不休等了一夜。
院中仍旧摆满几乎没被动过的桌桌佳肴,只是早没了扑鼻的香气。凝固的油脂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和着尚未扫除干净的山媚粉,令人直欲作呕。
见二人两手空空地回来,等候的诸人心中也都有了答案。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声问话,赵无安便面色不变地先声夺人。
“我要去蜀地。”
“什么?”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的是安南。
代楼暮云眯起眼睛,无可奈何道:“果然还是闻川瑜动的手,只为了逼你入蜀?”
在青鬼的帮助下,花了一整晚彻查古墓却一无所获的赵无安面带惫色道:“从这路数来看,很像是闻川瑜会干的事。”
“若是以那小子的伎俩,造一个能飞檐走壁融于夜色的机关人,也没多难。”胡不喜道,“再者说,后山那古墓的入口,他去年也肯定曾找到过,在那里留纸条,亦是笃定了老大会从那里进墓。”
“但我不相信他居然会这么无聊。”赵无安道,“在所有线索都已指向自己的情况下,闻川瑜绝不会再吃力不讨好地做这种阴阳怪气的事情。”
分明就是自己撞到了后院来,还光明正大在赵无安面前暴露出了计划,却在明知赵无安已有入蜀打算的情况下又设计劫走安晴,怎么看都不合理。
这也是赵无安最为怀疑的一点。
不说别的,光是闻川瑜的自尊,便绝不会允许他做出如此犯傻的事来。
但不论犯人究竟是谁,其目的却与代楼暮云和闻川瑜出奇地一致:欲赵无安入蜀。安晴不过是用以胁迫的工具罢了。
“先不论究竟谁劫走了安晴,现在也只有入蜀一途了。”
正埋头打扫着厅堂里石灰粉的安南听了这话,忽然抬起头来,紧盯着赵无安,眼底闪着愤恨的光。
赵无安自知辜负了安南的期许,神色愧然地垂下头去。
代楼暮云看得真切,不动声色圆场道:“横竖是要入蜀,这次不过加个寻妻的任务,倒也影响不大。”
“住嘴。”安南强忍着愤怒,弯腰掀起幕布,扫去神龛下的少许石灰粉。
赵无安深吸一口气,双手并在一处,对着厅堂深深行了一礼。
安兴国连忙道:“可受不得赵居士如此大礼。”
安南却拎着扫帚,靠神龛站着,不动声色。
“未能护住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