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赵无安可是亲眼看见了。
“你是兰舟子?”赵无安开门见山问道。
“算是吧。那只是我很多个身份之一啦。不过最主要的身份,还是清笛乡安家的次子安南。”
安南在安晴身边的桌子上坐下,甫一坐定又见胡赵二人尚站着,一时不安。等胡不喜与赵无安尽数入座之后,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三男一女环桌而坐,除了呼呼大睡的安晴,彼此各怀心思,倒也奇怪得很。
“当时为什么掳走段桃鲤?”赵无安问道,“你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胆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得不说,赌得天大。”
安南抓耳挠腮道:“那我现在就是用安家次子的身份来和你说话了,毕竟晴儿也在边上……嗯,段桃鲤一事,的确她是我载你们出海的主要目的,至于段狩天与罗衣阁的纷争,只是巧合而已。我一开始便没有多想,后来证明,计划也并未出现变化,我达成了我的预期。”
“你倒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你掳走了段桃鲤?”赵无安气得发笑。
“此事本就如此,我不觉得有何不可坦诚的所在。何况劫走段桃鲤也只是计划的第一环,后来又生变故,这个计划实际上已不可能成功了。毕竟连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在瓦兰边境遇上代楼暮云。”
赵无安一愣:“你遇上了代楼暮云?”
“我与楚霆一起遇上的。我运气好些,没有武功,代楼暮云不屑杀我,楚霆倒是被他一掌击毙,段桃鲤应当也被救走了。”安南说着苦笑起来,“你不会真以为我的船经不了海上风浪吧?实际上是被代楼暮云破坏了,我无路可退,只能择小路回到中原,而后便来了汴梁。”
“你来汴梁做什么?”
“殿主有令,当然不得不来。”安南理所当然道。
赵无安一惊:“殿主?你是贪魔殿的人?”
安南苦笑道:“是啊,难道聪慧如赵居士,也直到现在都没能看出来兵械库一事,只是我和不善童子联手演的一出苦肉计么?那我还真是天生一副戏骨。”
赵无安当然猜到了。安南驾船离开福州海岸的那一刻,他就隐约猜到了这一层。只是一直无法确定。
他不敢相信,清笛乡安家的次子,安晴的哥哥,会和那远在西凉的贪魔殿扯上关系。
见赵无安不加言语,安南了然笑道:“我知道,人总会对亲近的人产生包庇之感,就算那并非本意,他们也从直觉上难以接受。”
赵无安默不作声,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