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金佛座下,韩阔难以自抑地狞笑起来:“还真是别来无恙。身上得了那股龙气,又中软筋断脉剧毒,他竟然还活着。就算毒钉不起效果,他也早该被我那不成器的叔叔给烧成人干才对。”
胡不喜惊怒道:“你都干了什么!?”
韩阔尚未来得及回答,他便猛然抽出腰间胡刀,一副要冲上去与之同归于尽的作态。
韩阔面色一沉,挟着诸南盏退后了半步,阴声道:“你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胆敢擅举妄动,诸南盏这颗脑袋可不保。”
胡不喜狠狠咬牙,眸中怒火燃烧。
空寂院落中,赵无安毅然迈步前行。韩修竹虽架着当朝宰相拦在门口,他的视线却仿佛能将之穿透,直指向大雄宝殿正中的韩阔。
“韩阔,我早知道是你。我潜入韩府那晚,你之所以留我性命,多半还是不想打草惊蛇,干脆放我去与欧阳泽来互相猜疑,对不对?”
“脑子还算聪明。”韩阔不怀好意地笑道。
“自古真龙天子坐镇江山,欧阳泽来与诸南盏,俱一口咬定天下只有一条真龙,说的正是这个意思。只可惜当今龙椅上坐着的,并非紫气加身的天命真龙,而是天门之外的衔烛之龙。
“而他之所以失却这真龙紫气,便是由于二十年前,韩祝酒盗取了那份龙气。大宋天子身上没了龙气,这江山自然坐不稳,你便觉得有机可乘。因而得知有三位一品高手镇守归寂阵后,你应当就打起了这个算盘。”
天下之事,小到负笈劈柴,大到统军养民,皆讲究一份气。
当皇帝,自然也不例外,最是看重这真龙紫气。
韩祝酒当年盗取气机,多半是为自己逍遥快活,后人却又在此之上,生出了更深重的恶意。
韩阔为何与贪魔殿合作,尽管其中还藏有一丝谜团未解,但两者的野心却已是昭然若揭。
“赵居士,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我确实意外得紧。”韩阔冷笑道。
“只可惜,你和胡不喜,都注定要葬送在此处,尸骨无存。”
宁静古刹之外,汴梁城云起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