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蒋濂默然。
“那你们呢?有了足够的钱和伪造的背景,能在汴梁立足,为何不将祝南盏赎回来?”
“住持不允。”回答他的是祝沂。
“二十年来,我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住在与自己几条街之隔的寺庙里,却不能说上一句话,甚至不能相见。”
“连相见也不成?”赵无安愕然。佛家虽说断绝七情六欲,总归不是木头人,多少都该有些人情味。
“与住持无关。”
祝沂摇了摇头。
“是小妹自己,不愿意再认我们了。就算街头偶遇,也会飞快别过头去,就当做不认识一眼懒得打招呼。”
赵无安愣了片刻,才想明白了祝沂的话中真意。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听胡不喜的描述,赵无安一直以来总觉得诸南盏是个活泼天真,略有些古灵精怪的姑娘,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任谁,在稚嫩时当着邻居的面,被家人交付给陌生人,心里总是会过意不去的。
纵然心中感慨,他却知道面前做出选择的蒋濂和祝沂心里也不好过,所以最终,也只能说出“原来如此”四个字罢了。
小孩子是骗不得的。你若是告诉小孩子你不喜欢他了,他会记得一辈子。
那时尚懵懂的祝南盏,大概就是这样吧。因为一个落魄男人力挽狂澜的雄心,她成为了牺牲者,却并未改变任何东西。
“你要说的故事我已经明白了,所以你那个不情之请,具体是什么?”
蒋濂又面露为难之色。
赵无安皮肉不动地干笑道:“要我帮你开导诸南盏?”
“以赵居士的三寸不烂之舌,应当能突破这一层才对。”蒋濂确信道,“沂娘……也很想见她,想和她说说话。蒋濂深知此乃不情之请,因此本就打算以家父多年来的收藏相交换,只是不知……”
“嗯,要我帮你,就这一个条件,还不够吧?”赵无安淡淡道。
“若赵居士能听蒋某一声劝告,强求不如不求,那么这一手卷宗,当然便如废纸,我心里也是清楚的。”蒋濂道。
赵无安点头。
蒋濂又道:“赵居士毕竟是半个佛门中人,蒋某也不敢擅以银钱珠宝污先生佛心,若有什么要求,但提便是。我蒋濂只要答应了,便无反悔的道理。”
字字都咬得结结实实,观蒋濂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