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吗?”
赵无安推门而出之时,长发及腰的少女从长凳上噌地站了起来,满面绯红。
夕阳如血,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一片金红。赵无安的衣袂被风吹起,檐角带雨的风铃倏忽响动。
“我!我叫白馨艺,是……是白家的,大女儿!”
简短的介绍,却好似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视野里那件飘舞的白衣仍在逐渐远去。
明明相识不过盏茶时间,却好似已引为一生知己,掏心剖腹。纵然心头确有千言万语,可她倾羡的终究不是赵无安其人,将她困囿住的,也绝不仅仅是白家千金的这个身份。
但该说的话总要说出口,心中的希冀,也终有一日要将其实现。
“我很喜欢……你的,你的活法。”白馨艺细声呢喃。
“你还有事业未竟吧?我在汴梁城中虽是人微言轻……但,若有重逢之日,可否让我,相助阁下一番?”
赵无安在门边停住脚步。茶馆的旧旗在春末的风里猎猎舞动。
“你已经帮了我不小的忙了。”赵无安道。
“那不一样!”白馨艺急忙否决。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还能有下次的话,就靠你自己吧,大小姐。”赵无安侧过头,淡淡道,“迈出第一步的勇气,你已经有了。”
白馨艺怔怔立在昏暗的茶馆中,身旁三名家丁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饶是如此,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娥……”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深墙大院之中,又能求得何物……不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本该是对求而不得之人的婉转哀叹,在这位大小姐口中,却分明变了意味。
她并非不愿担起这白家大小姐的责任。贵字已是淋漓尽致,自由便只能成奢望。然而笼中金雀,又如何能不去艳羡那展翅高飞的大鹏,但凡得一丝契机,总归是要……求上一求。
赵无安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本不关己事,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触动到了心底晦涩之处。
终于还是开口道:“我认识一个人,内海被废,双足俱断。靠着无与伦比的意志,他重新站了起来,甚至能跑能跳,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我的命。还有另外一个,算是姑娘,不甘心一辈子都被道法自然束缚在圈子里,于是抱着本道经闯入红尘,一剑便能劈去三千情丝。”
他的目光一寸寸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