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道活离开黑云会的这段日子,没有人再强迫涂弥去做任何事情,冼心剑也交由她保管,一日三餐相当丰盛,可她却从来都未曾动过哪怕一次筷子。
对顾问墟的囚禁,也几乎在同一天解除了。解晖甚至亲自派了一支可靠的车队护送他回程。但当顾问墟提出想要带涂弥回昆仑时,却被解晖拒绝了。
涂弥再傻也知道解晖在等待什么。严道活要去杀东方连漠,却将冼心剑留给了涂弥,解晖在等严道活完成使命,回来取走她的冼心剑。
或者,在等严道活的死讯。
而结果来得有些出人意料地早。
今天日出之时,那片在西方盘亘了好几日的冷厉寒风,倏忽间消散了。就仿佛叶上的晨露,在朝霞照耀下,蒸发得无影无踪。
解晖走到她的小屋前,轻轻敲了敲门,淡淡道:“你走不了了。”
涂弥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但她没有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红一下,她只是怔怔地望着日光从小窗的顶端斜照下来,将冼心剑浸泡在其中,久久地出神。
门外的老人低下头,苍苍白发映在东升的朝阳里头,像是檐头残雪。
“想不想听听你师尊的故事?”他忽然问。
日光透过门缝,在墙上留下斑驳的罅隙。老旧的木墙,一如那个老者的声音,古旧悠远。
涂弥怔怔道:“六十年前的师尊?”
柳叶山庄外,赵无安曾向她提过三言两语。关于那个正值豆蔻年华,便执剑下山,一头撞进红尘的小道姑。
“是啊,那时候的道活,甚至比你还要年轻,完完全全就是个闲不下来的小丫头。”解晖似是在喃喃自语。
无论何时都有至少一队护卫跟随的解晖,这一次竟是破天荒地一个人过来了,与涂弥只隔了一面窄窄的木墙,她能清楚地听见墙壁的那一端,解晖的自言自语。
“那一年昆仑的论道会盛大得很,完完全全地抢了华山的风头,你师尊也趁乱跑下了山。还没来得及离开昆仑,就在山脚的酒楼里头爱上了一个男子。他自称是华山派前来昆仑揽胜的弟子,一顿饭的功夫,便把道活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当即以身相许。其实他是齐云庄的少庄主,一直在为蜀地巨贾叶问天寻找失踪的亲生女儿,一早就盯上了严道活。
“不过你师尊也不傻,跟着那家伙跑了几天,意识到不对,转头就溜,身上却又没带盘缠,幸亏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遇到了我。我给她下了碗阳春面,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