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可谓是大相庭径,原先拖而后绝的战术被彻底舍弃,转为了出手一刀夺人性命的强势。乍看之下,的确是难以抵挡。
不过赵无安可是亲眼看着段狩天晋入那般境界的,很多人不明白的事情,在他看来如同明镜。段狩天那向前的刀越是锐不可当一分,他那看似壮硕的后背,便越是脆弱一分。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天下无敌,不过是两相权衡的结果而已。
苏幕遮剑去如虹,在段狩天后背上戳出潋滟的血花。
而与此同时,背靠着树干的赵无安,不知从哪里忽地生出来一股力气,竟然生生按着地面,撑起了自己的半边身子。
刀锋险险擦着赵无安的脸颊而过,削断他几根发丝。
赵无安的瞳眸火星四溅,从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抓着树根的手背青筋暴突,白衣悍然舞动,整个人旋绕到了树后。
沉重的银背刀猛然站在一块树根之上,陈年虬结的树根被一齐斩断。四周阴风乍起,段狩天与赵无安的衣摆俱是一阵飞舞。
一招已过,胜负尤未分。
段狩天抬起眼睛,望向树后的赵无安。
他与赵无安只不过隔了不到两尺的距离,若是此时起身接上一刀,便能顷刻间将再无余力的赵无安一刀两半。
但此时刺在他后背上的苏幕遮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段狩天实在很是怀疑,赵无安这个人,究竟还藏有多少诸如此类的后招。
“你,未出全力吧?”
短短的一句话,不过六个字,却几已花费了赵无安全部的力气。说完之时,他浑身都是冷汗,抓着树皮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段狩天怔了怔,一言不发,复又双手举起了刀,神情认真。
眼见段狩天并无什么放下刀好好说话的念头,赵无安只得苦笑起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原本不愿说,此时却为了保命,也不得不说了。
“早在福州城外,即便入了一品,若非有虞美人临头一剑,你又如何能杀得了许暗尘?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段狩天闻言一愣。
隔着半截树干,赵无安盯着他的眼睛:“江湖多有不义名,我也听闻你屠了暮秀村,但始终信着,你是个侠者。”
段狩天眼中露出些许怅然之色,但仍是紧握着刀,沉声道:“若是能手刃罗衣阁主,替挚友报仇,便是被整座江湖唾骂,段狩天此生亦无憾。”
“你要如何手刃罗衣阁主?”赵无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