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到地底的时候,胡不喜手上的火把都已燃了大半,昏黄的光在阴暗的地底艰难地挣扎着。许昶朝着那口摆在地窖正中央的金钟探头探脑,一脸狐疑。
终于听见了那姗姗来迟的脚步声,胡不喜往地窖的入口抬起头来,看着十指相牵着的赵无安与安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就说老大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下来,原来是在上头做了什么啊,是吗?吗?”
“什么也没做。”赵无安照例用那毫无起伏的腔调回应胡不喜的大惊小怪。
照顾着安晴结结实实踩到了地面上,赵无安才放心松开她的手,转身环视了地窖一圈。
的确如胡不喜所言,地窖并不大,一口金钟便已占据了不少空间。除此之外,墙角还放了些冬日储存下来,用来过夏的冰块。
“你看,当时宁丹桐在水漏里放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冰块。”赵无安淡淡指点道。
“嗯,我猜到了啦。”安晴颇有几分小脾气,“你不在我也是可以的呀!”
赵无安失笑道:“好。”
既然左右已无其他线索,赵无安的视线便挪到了正中的金钟之上。在昏黄火把照耀之下,那口巨钟闪着隐约的青金色,其上有晦涩纹路。
“上头好像有字,但不是梵语。老胡我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肯定是看不懂啦,不过老大你说不定有机会。”
胡不喜无所谓地一摊手,火把上头便坠了几粒火星下来,火焰也暗下去了几分。
许昶叹道:“这可真是难上加难。在下对文字并无过多考量,只能隐约看出这不是苗疆文字,似乎是漠北一带,吐蕃或者造叶……”
“造叶的。”赵无安波澜不惊。
许昶一愣,暗暗吃惊道:“阁下认识造叶的字……?”
“学过几年。”
赵无安仍旧不动声色地牵着安晴,绕着金钟缓缓踱起步子来,目光始终注视着钟上的字迹。
那口金钟不算大,但已有一人之高,整个倒扣在地上,寻常人想要拖动也是难如登天。
钟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造叶文字,有些颇为晦涩难懂,甚至连赵无安也看不懂。但大部分都尚还能够猜出意思。而其中位于最顶端也是最大的四个字,则是“永御四宇”。
“你看明白了吧。”赵无安对着安晴叹了口气。
“不明白。”安晴老老实实承认。
赵无安有些无奈地摁住额头:“都是自己破过案子的人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