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兴许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又改口续道:“我的名字是许昶,姑且算是宁府的管家……不过,有我没我,这家也差不多该倒了。”
回想起他站在屋中那落寞的神情,安晴关切道:“是因为……少当家出事了?”
“不……若说是出事,也算是出事吧。”许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其实只是个报应罢了。慕乡村多年以前曾有黄钟大吕,是宁府未曾亲自敲响过。”
“啊?”安晴愣了愣。
“不,没什么。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些也正常。”许昶淡淡道,“自从十年之前,大少爷背琴离家后,夫人便一病不起,老爷也失了当年那才情。他醉后屡屡言说,是自己当年未曾敲钟,才使这琴钟不合鸣,造成了此等罪孽。”
安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但是应该是件挺悲伤的事情吧……虽然是件挺悲伤的事情,但我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罢了。”许昶苦笑道,“归根结底,暮秀村也就是个小村子而已。宁府盛衰,于这天下,实在是无关紧要。”
安晴心下黯然,又牵挂着赵无安的安危,一路行至街市时,尚有些魂不守舍。
许昶显然也注意到了安晴的心不在焉,身为外乡人来到暮秀村,肯定在某种程度上遇上了迫不得已之事,许昶是生性冷淡的人,自然也不会多问,转而向安晴不咸不淡地介绍起了暮秀村的情形。
“这村子不小吧?从规模上看来,几乎已与一个镇子差不多大,最中心的地方,也是人流熙攘,店铺林立,热闹得很。”许昶把手里的书卷了起来,塞入袖中。
“其实,暮秀村里大多数人,之前都不是住在这里的。也就是七八十年前吧,因为一些原因,都集体搬来这里住下,聚在一处,也就成了村子。村西头便是苗疆的那座孤秀山,于是便给起名叫做暮秀村。”
说完这些,许昶侧过头去观察安晴的反应,却见安晴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许昶脸色一红:“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应该都对吧……不过你真的有必要和我说这些吗?”安晴的脸色有些尴尬,“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啊?”
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有什么疑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然后才发现许昶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以袖掩面,轻咳了两声道:“前头就是集市了,姑娘想买什么的话,就请自便吧,在下先回去了,家中还有夫人要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