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翻过了初入苗疆那些坎坷山路,如今展现在面前的是被群山环绕的一片小小平原。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平坦的青草地,点缀着珍珠般的水洼,再配上这云瑞风清的天色,令人的心境不由轻快了起来。
飞鹊营的将士却没有因这景色而感到丝毫的轻松。
当最后一道山峰的阴影即将从众人头顶散去之时,徐荣终于勒马回缰,阴着脸对赵无安道:“只能到这里了,前面请你们自己走。”
毕竟一直以来,飞鹊营都是在苗疆暗中行军,之所以没能被发现,除了他们自身军纪严明之外,苗疆多变的山势也功不可没。
而再向前,便是苗疆王庭,附近百里之内水草丰沃,再无群山可掩映踪迹,飞鹊营若要潜藏行踪,也是不可能继续向前了。
赵无安没有丝毫不满,行云流水般顺从地下了马,还对着徐荣作了一揖:“多谢款待。”
徐荣目光阴冷地看着他,“这一次的确是我们错了。但大宋的军人绝不会就此妥协,苗疆也别妄图裂土分邦。”
“那怎么至于?”赵无安皮笑肉不笑地赔笑道,“细说起来,你们飞鹊营如今进退维谷,其实也挺惨的吧?”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徐荣沉默不语。万里晴空本是一碧如洗,高大的山石却遥遥挡在他的头顶,投下一片阴翳。
领受如此艰难的使命,牺牲了无数兄弟才得以走到这一步,夺走了苗人视为至宝的玉玦,却被告知一无所获。
而本来作为先遣军潜入苗疆的飞鹊营两千士兵,也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而不能主动出击,只能继续龟缩在他人的领土之上,等待将首的下一个命令。若是强行攻取苗疆王庭,以两千之数对上八千苗疆勇士,飞鹊营也必然有去无回。
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身为军人,从命乃是天职。就算本意不愿,我也仍是骗了你们,抱歉。”
赵无安摇了摇头,“无妨。飞鹊营如今是进退两难的处境,如果你诚意悔过,我倒是可以帮你。”
“帮我?”徐荣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赵无安可还没有善良到仇将恩报的地步。
“宋人的意愿,无非就是扑灭苗人的封王自立之心。而在代楼暮云气焰如日中天的现在,已是非强兵而不能制止,没错吧?”
徐荣坦诚地点了点头。的确,若非代楼暮云已经强大到令大宋王朝都感到恐惧的地步,上头也不会命他潜入进来,试图从内部瓦解这个民族。